一块地种菜,房子不大,但并不简陋,窗户的纹样很是复杂。
顺着台阶往上,能看见正门框上方书写的三个大字——禅月居,笔锋强劲,入木三分。
进到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处处都显示着主人是独居。
对于至圣会三人观察的眼神,褚钰云全当没察觉,兀自搬凳子,收拾桌子。
忙活好后,她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呆滞了几秒,把岳烬燃看得有些无措,毕竟,他们现在的姿势蛮怪异的。
其实刚随褚钰云走了没多久,他便能自己活动了,可身旁两人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后边的路说是被两人架着走过的也不为过。
他感觉自己现在在岳轻舟宁汀兰心中的形象,跟骨头脆弱的八十岁老大爷差不多。
褚钰云没心思去关注他略有些难堪的表情,她下意识拍了一下额头:“我忘了,还有个伤者呢,太久没什么人来我家,光顾着收拾堂屋了。”
说话间,她打开了里面靠右的房间,把人领进屋里。
这间房里摆着的是双人床,床和床周围的椅凳、木箱都收拾得很干净,贴着另一面墙的柜子和书架书案却铺了一层灰。
这房间像是专门留出来给他人睡觉的,和褚钰云先前所言正好对上,将岳烬燃心中疑虑打消了几分。
褚钰云留下一句“你们自己整理一下”,便窜入另一个房间。
她将背篓放下,又刻意制造了其他动静——开始煮肉汤,还不忘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声音很轻,只听到脚步声,似乎在房间绕了一圈,等脚步声停下,才开始有些人声,听不清内容,但褚钰云推测他们应该是检查好房间了,这才起身过去。
褚钰云靠着门框,没有进屋,主动做了安排:“两位公子今晚便歇在这吧,宁姑娘可以和我住一间。”
“不必,师妹有些怕生,和我们住一间房便好,只是需要借姑娘堂屋里的软榻一用。”
岳轻舟笑着委婉拒绝,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眼神似醉非醉,寻常姑娘该以为他在送秋波。
褚钰云本来只是提个建议,但看见岳轻舟现在这表情——按道理,她不该放心让姑娘和他睡一间。
“可你们到底性别不同……”
“褚姑娘,没关系的,我们打小便认识了,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当事人都发话了,褚钰云也不好再掺和,估摸着他们还是不太放心自己。
她把话题引到了一旁没参与对话的岳烬燃身上,这人从她进门就一直看着她,又不搭话,让人怪不自在:“对了,我的药房里有些药材,二位可以随我去挑些能用的,给烬燃公子用上。”
闻言,岳烬燃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让宁汀兰随褚钰云去了隔壁房中。
房间里有一个七星斗柜,高度刚刚过鼻,每个药匣外贴有药名。
宁汀兰应该见过这东西,因为褚钰云感受到了对方突然对自己升起的敬意,急忙解释了一下:“我在山下镇子里有认识的医馆大夫,这是人家用了二十多年的,不用了,我就搬上来了,费了老大劲了。”
其实她那天破例在人前用了储物袋——反正常大夫知道自己情况,只花了几秒就装进袋子里了。
她正准备拿一些在常大夫那了解到的止血药材,便见宁汀兰有目的地拉开了几个抽屉。
敢情人家懂医术,褚钰云停了手,安静地看着人家拣药。
她闲散地靠在桌子旁,看着轻易就相信她刚才编的瞎话的宁汀兰,良心有点小小的不安。
严格来说,她已经骗了他们一天了,回家路上,那三人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打探,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住在翠微沟。
她费了些力气,才搪塞过去,给他们的说法是父母隐居在这,教了她一些保命手段,后来自己习惯独居生活,不愿离开,才独自待在翠微沟,在山里采药换钱过日子。
后来岳烬燃又打探,夜晚独自待在翠微沟,她该怎么存活时,褚钰云其实慌了一下,胡乱编造说,父亲入山时花大价钱请了高手给禅月居使了法术。
看现在这情况,他们应该没有尽信。
不过也正常,她也没有尽信自己反问三人所得到的回答。
褚钰云隐瞒了自己跟踪他们一天的事,将他们的基本信息都问了个遍。
他们是惊砂山一脉的弟子,关于惊砂山,褚钰云所知甚少。
结合山下镇子里的说书先生的故事以及爹娘给她讲的一些东西,她大概能知道的,便是惊砂山早年在至圣会还是蛮有话语权的。
那时候,扶光城里那些有钱到随随便便请至圣会弟子护送自己出远门的富豪们,首选是万钧山弟子,然后便是惊砂山弟子。
后来不知怎么的,走了下坡路,便被盛雪山取代了至圣会二把手的位置。
岳轻舟和岳烬燃都是九年前拜入惊砂山山主门下,宁汀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