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白天活动的餍果然强大。
连褚钰云都没想到,被收入袋中的那只是护着一只更小的餍出门的,小小一团,却能伤人至深。
岳烬燃见宁汀兰来不及躲闪,自己也没时间使出法术,只得推开师妹,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
他挺聪明,没有死扛着,懂得翻滚卸力,但仍旧俯撑在地上缓不过劲来,翻滚过程让他的伤口流血速度更快。
一袭黑衣都已透出鲜血的痕迹。难以想象他的内衬已被浸染成什么样子。
岳轻舟来不及查看他的伤势,一挥手,几张符纸飞出袖口,将黑气击退了些,又迅速上前将岳烬燃扶起来,交给了宁汀兰。
宁汀兰扶着岳烬燃转身,正好和冲到一半停了脚步的褚钰云对上眼,小姑娘手上握着一把剑,眼神闪躲开,专注地盯着岳轻舟那边,似乎在寻找出手时机。
下一瞬,她所处的位置便只剩下一片红色残影。
褚钰云一把推开岳轻舟,用剑对着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餍,佯装笨拙地出手:“大侠,杀餍这种难事就交给我好了。”
只见她一剑刺穿瘫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餍的身体,狠狠转了两圈,又叉起来傲娇地转了一圈,给另外三人展示战利品。
岳轻舟被突然出现的女孩吓了一跳,捏着要给餍最后一击的符纸,满脸黑线。
“这位不知姓名的妹妹,你再来得晚些,这餍的尸体都留不住。”
褚钰云假装不懂,仰着头回了一个笑容:“是嘞,我看你们都没带剑,怎么杀得死这些东西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岳轻舟忍了,更何况岳烬燃的伤可容不得他在这耽搁时间。
见褚钰云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便转身查看岳烬燃的情况。
岳烬燃一只手被宁汀兰扶着,另一只手撑着腰,埋头不露出表情,尽量压低嗓音,让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
“没事,等我缓一下,我们就上路。”
“休息一会儿吧,你这状况,我怕一会儿上路,我符纸都没使出来,你便自己升天了。”岳轻舟断然拒绝,也迎上去扶他,让他勉强能站稳。
“是呀,休息一会儿吧,我离开结界的时候该仔细看看的,才第二天就给你们添了麻烦……”
“咳咳。”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宁汀兰自责的话语,一抹艳丽的红色随风飘动,映入众人眼帘。
岳烬燃抬起头细细观察,眼前的姑娘穿着石榴红的褙子和蝶黄色襦裙,背着竹篓,双手正乖巧地拽着竹篓的绳子。
她梳着兔子耳朵似的发髻,鹅蛋似的脸庞,额间一点碎发,睫毛下浅棕色的眼眸定定地观察着他们,好生可爱。
除了竹篓里放着的剑,没有一个地方能将这个女孩与方才果断刺餍的姑娘联系到一起。
褚钰云的目光被岳烬燃强忍痛苦的脸吸引了。
因失血,他的嘴唇略显苍白,一对剑眉之下,瞳仁漆黑如墨,跟寻常人完全不同,两相对视,看得她头皮发麻,只觉得疏离。
她有些无措地移开了目光,回过神见三人呆愣着,没有打开话头的意思,她这才有些犹疑地开了口。
“在下褚钰云,今日上山挖些东西,听见这边有些动静,便赶过来了,没能第一时间上前帮忙,实在对不住各位了,冒昧地问一下,我该怎么称呼三位……嗯……大侠?”
“诶,谈不上大侠,姑娘也不必拘束,叫我岳轻舟就行,这是岳烬燃,宁汀兰,我们是至圣会弟子,不小心惊动了山里的餍,才造成了这番动静。”
岳轻舟急忙答话,但对于他们的身份,他犹疑之下,只是答了个称呼。末了想起了刚才的不爽,他没忍住,又补了一句。
“而且姑娘也不必道歉,没你的帮忙,说不定结束得还能快些。”
果然是至圣会弟子,但连门派都不提一下,警惕性还挺高,记忆力也怪好的,不就是被她推了一下嘛,还记着呢。褚钰云心中腹诽,脸上却笑得灿烂。
“至圣会?那可是我们的恩人,我看各位今日行路不便,不如到我家休养几日再做打算。”
三人面面相觑,又尽量控制着表情,不将怀疑写在脸上。
只背着把普通剑,貌似会点法术但不多的小姑娘,独自上山,遇见陌生人,其中一位背上还在冒血,却不躲不避,甚至主动收留,怎么总感觉有诈呢?
初次下山,他们不得不谨慎些,刚想提出疑惑,却见褚钰云后退几步,指着山下某个方向。
“我家就在这座山脚下的禅月滩旁,常有人入山后无法及时出山,被我收留,各位大可放心。”
话说到这份上,再犹豫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褚钰云领着三人抄近路下到沟底,沿着禅月滩往北,走了二里地,便看见了孤零零立在那的小屋。
屋子四周围了一圈篱笆,院子里也有些绿植,还特意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