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的样子。
“德音,你先来吧!我看你气色不错,最近应该挺好的?”采苹问道。
德音面颊微红,低头轻扯着绣菖蒲花的素锦衣袖,尴尬道:“还行了,慕容撒乔那老东西死了后,我跟几名宫女都被他家那醋坛子送到了雍王府,虽然还是为奴为婢,但雍王世子人不错,今日有事要出来,他竟没盘问就让人送我出城了。”
她皱了皱眉道:“别的就不说了,大家的近况应该都差不多。我看朝廷是指望不上了,若是有朝一日父皇可以归国,或许我们才有回家的希望!”
“陛下究竟在何处?几位公主可知道?”李淑年忍不住问道。
“咦,李尚宫,你问这个做什么?”盛锦纳闷道。
李淑年抿了抿唇,小声道:“朝华公主向奴婢打听过,”她环顾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奴婢觉得她韬光养晦,假意奉承燕人,应该是想暗中救驾。谁都知道,陛下最宠的就是她。”
“父皇的确很偏心,”德音咬了咬唇,愤愤道:“同样都是女儿,但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云朝华。”
“五妹,现在还抱怨这些做什么?”采苹皱眉,制止她再继续发牢骚,然后转向李淑年道:“没有人知道父皇在何处,自打到了盛宁后,女眷们便被分开了。父皇和皇兄、皇叔等宗室再也没有露过面。你也知道,我们身份特殊,平时连云桑两个字都不敢提的。”
“如果六姐有办法救出父皇,那就太好了。”沐萱的眼睛亮了,满怀期待道。
“五公主,你不是在雍王府吗?雍王与宁王最为亲厚,又是一母同胞,宁王在他们兄弟中排行老大,听说在朝中也是最有势头的,慕容翟那个老东西很器重这个长子,他一定知道陛下在何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从雍王世子口中套出点线索?”胜言郡主脸色发红,神情激动道。
“我哪有这个本事?二姐不是也说了嘛,我们身份特殊,整日里被人盯着,哪里敢有异动?再说了,你真相信云朝华能救出父皇?”德音没好气道。
李淑年有些不满道:“您不就是记恨着当年俞贵妃宠冠后宫,打压淑妃娘娘的事?宫里的恩恩怨怨多了去了,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你们到底是亲姐妹,背地里这样夹枪带棒不太好吧?”
德音怔了一下,看到胜言姐妹和沐萱、盛锦等人都颇有怨言,顿时恼羞成怒:“你这是在教训我?除了父皇和母妃,别人都没有教训我的资格。既然同是姐妹,那为何我们被人像娼妇一样作践,但她却可以名正言顺抛头露面?听说脸都毁了还整日里勾三搭四,不知廉耻。而且她背叛云桑,投靠北燕,带着一群叛臣替燕狗修书立传,这等行径简直猪狗不如,人神共愤。”
“五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朝华?”采苹有些恼火,扬声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做出叛国求荣的事。你不该用道听途说的谣言去抹黑她。”
采苹一发话,盛锦立刻附和道:“我同意三姐,六姐不可能背叛云桑。那日我当街拦车,她一听二姐的事,当即就带着李尚宫跟我去救人了。”
“马屁精,给我闭嘴,贤嫔当日巴结皇后,你就跟着巴结二姐,可惜皇后不得宠,二姐虽是嫡公主,却还不如贵妃生的女儿尊贵,打错算盘的感觉不好受吧?”德音不敢顶撞采苹,便将怒火都发到了盛锦身上。
盛锦被她戳到了痛处,顿时涨红了脸,讪讪的低下头去。
德音很是得意,正欲穷追不舍时,却听采苹厉声斥道:“你在二姐的坟前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三姐,别生气了,五姐也是一时冲动才口不择言的!”沐萱一看到姐姐们吵起来,顿时有些害怕,忙了拉采苹的袖子,低声劝慰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哪里口不择言了?”德音怒不可遏,站起身道:“太阳一会儿就出来了,我怕晒,先回去了。”说着转身走向了雍王府等候的马车。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采苹缓缓开口道:“李尚宫,你比我们晚来了一年,后来……后来的云桑是什么样子?”
去国离家已近两载,只记得离开的那一日车马喧嚣哭声震天,满心的恐惧和绝望,后来的后来是无尽的繁重苦役,每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睡个好觉都是奢侈,哪里还有时间追忆往昔?
“我也想知道,”沐萱激动的抱紧了采苹的胳膊:“李尚宫,跟我们讲讲吧,我已经记不起云桑的样子了。”
其他几人也都不由自主靠拢了过来,满含希冀的望着李淑年。
李淑年满心苦涩,她记得一路走来遍地哀鸿民不聊生,所过城镇十室九空。
北燕攻占了云桑的城池后,并无能力经营,大都是烧杀抢掠一番便撤兵,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偶尔有人壮着胆子跑到车队前乞讨,都被开路的燕国官兵挥鞭驱赶,甚至拔刀砍杀……
可是,那样的惨况,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李尚宫,快说呀,快说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