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缘白纱中单、赤罗衣、青缘赤罗裳、犀花纹革带,薛芸蝶又屈膝帮他系佩绶。明相俯下头,看到她纤细的手指绕在佩绶的系带上,藕荷色的衣领微开,能看见她一截莹白如玉的脖颈,锁骨隐入衣领中,再往下是一片诱人的阴影……
薛芸蝶不知道佩绶要怎么系,她从来没系过,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又是这样的姿势,她都能感觉到明相无声地俯视着她。不由得脸发热,心想明相也是,她不会系佩绶他就不能指点一下,看着她不说话做什么?
佩绶的系带缠在革带上,薛芸蝶想把它取下来。越急却缠得越紧。
薛芸蝶凑近了些想看看究竟怎么缠紧了,明相却一把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她还没说什么,就感觉到明相的气息突然接近,嘴唇被堵住,十分激烈的一个吻。就算她想后退躲开,他也会随即追上来,并按着她的腰不让她躲闪。
等他放开的时候,薛芸蝶浑身酥麻,脸红气喘。
明相凝视着她,声音又是低哑:“你不会系佩绶,还不会问我吗?”
她其实也挺固执的,要是有什么事不会或者遇到难题,多半是自己要钻半天的牛角尖,直到真的想不出来或是没办法,才会来问他。实在太麻烦了,明相希望她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他。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来,这样系。”
明相拿过她的手,教她如何系佩绶,修长的手指绕过系带,十分灵活地打一个回环,结印垂于身后。
被他放开之后,薛芸蝶还是半天没回过神,低声说了句‘谢老爷’,她才拿起朝冠想为他戴上,发现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好像够不到。明相接过朝冠自己戴上,柔声跟她说:“我晚上会回来。”
明相走出去很久,薛芸蝶才想起她昨晚就让人备下了早点,但这个时候他应该都出影壁了。
薛芸蝶坐了一会儿,画眉推门进来,笑着说:“夫人怎么脸红了?如今还早,您要不然多睡一会儿?”
薛芸蝶听到画眉问话才抬起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这样的感觉她不太适应。
好像当年情窦初开,一见到年熙时心就砰砰直跳一样。
“还是算了,服侍我梳洗吧。”
薛芸蝶决定不赖床了,她要把搬来的山茶花都植到后面的小花园里去,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一会儿喜塔腊氏要跟她说长房的事,觉罗氏死后长房一直由她代管,如今该由她来管了。
到纳兰老夫人那里时,喜塔腊氏、沈氏、林氏等女眷已经过来了,沈氏笑着拉她过去坐:“新嫂嫂过来了,来,上我这儿坐。”
相比沈氏的坦诚大方,林氏就往旁边让了让,露出淡淡的笑容。
老夫人向她一笑:“老大今日要去早朝,你难免早起服侍他,等他走了你就多睡一会儿,不用来给我请安。”
端了身边装核桃仁的描金小碟给她:“这是老二从陕西带回来的,你也尝尝,比别的地方的更香。”
薛芸蝶抓了一把,又递给几个妯娌吃,喜塔腊氏摆摆手:“干果我是吃不得的。”
随即又和老夫人说起她三儿媳孙氏的事:“她也是个不省心的,明明都有了身子,还去吴二夫人那里听戏,差点从台阶上滑下来!”
薛芸蝶伸着小碟的手停顿,才放到旁边的高几上。
孙氏就坐在旁边,脸色通红:“额娘,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身子……”
喜塔腊氏又斥责她:“你月信几时没来都不记得?”
孙氏一向喜欢顶嘴,她十分不喜欢。
孙氏气呼呼地撇了嘴,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纳兰老夫人却很是惊喜:“有了身子也不早些告诉我!你大嫂怀孩子的时候,我还多拨了两个灶上的婆子伺候,生下来你大侄子白白胖胖,长到两岁都没生过病。”
说完赶紧吩咐郑婆子进来,要把伺候自己灶上的媳妇拨到孙氏那里去。
喜塔腊氏露出笑容:“这样的事怎么麻烦额娘,灶上的人我早就安排好了。伺候的丫鬟也多拨了两个,这是揆让的头胎孩子,我打算明天去隆福寺多上香,替孩子求个符。”
老夫人道:“那也带你六弟妹去拜佛。”
刚说到这里,却有小丫鬟过来通传:“大少爷回来了,要过来拜见老夫人。”
纳兰老夫人精神一震,笑着道:“赶紧让他进来,也好见过他额娘,在翰林院忙了快两月了,也不知道人有没有清瘦。”
外头却传来孩子软嫩的声音:“七哥,你回来啦!”
接着是个男声柔和地嗯了一声,丫鬟挑开帘子,就见到一个穿纻丝青色盘领右衽袍清瘦少年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正是前来请安的纳兰露。
纳兰露乖乖搂着哥哥的脖子,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水亮柔和。
到了纳兰老夫人面前,她才从哥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