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怎么?若我不愿,便将我杀掉呀?”江轻云冷笑一声,“还真是亲爹呀。”
“那便不归我管。二则是殿下要修习之法耗神,本是打算回了郢都,在宫里教习的。只是事态有变,没这个时间了。”
话罢,李流风朝着北边望了两眼。
“得得得,我也不想听你的说辞。赶紧教我该怎么做。”江轻云没好气地催促着李流风,她过去在山里向来是战无不胜的,不想竟会在一柄剑上翻了船。她发誓她要尽快洗刷耻辱。
“那好,殿下要劳心谨记。”李流风转过身来,淡淡吐出二十字真诀:
“灵出丹田,流贯周身,充盈片刻,抽灵九分,灵归丹田。”
“就这?”江轻云有些不信,她以往觉着高深的典法都该是如《心经》《金刚经》那般拗口难懂的,“如此易懂的,是否糙了些?你是不是觉得复杂的我听不懂?”
“我怎么敢呢,殿下。大道至简嘛!再说这可不容易,需要运灵极为细致之人才能准确地抽灵九分。”
江轻云满是怀疑地盯着李流风看了半刻,也未能从他如星的眸子里看出一毫谎意,也只能暂且信了。
李流风已是蹲坐到了竹下,嘴里叼起根竹叶,头歪向一旁,也不知看向何处。江轻云则是循着口诀练起了典法,她只觉自己周身多了一股暖流。
“我练好了!”
一刻以后,大汗淋漓的江轻云大声喊道。
李流风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又挂起那熟悉的轻笑。他起身抖落了灰尘和粘在身上的竹叶,招呼江轻云继续赶路。
“然后呢?没了?”江轻云仍然不敢相信修习会如此简单。
“对。”李流风答得很快,“旁人做了多是要筋疲力尽,半天动弹不得的。我本以为今天我们便要歇在竹林里了,我还是小瞧了殿下的禀赋。日后一天一次便可。”
这样真行吗?江轻云心里直犯嘀咕。不过她确实感觉身中许多阻塞皆已清除,经脉似乎也畅通不少,运灵更是轻便许多。
她想试试今日的修习有无成效,便运灵至手腕,看看能否将剑多拔出一些来。
“殿下,发力还是整只手臂为好。集在手腕效果是不会好的。”李流风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江轻云本只想偷偷试试,不想竟被李流风发现了。她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运灵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哆嗦,手没抓稳,却听见空中划出一道清脆的剑鸣。
“铮!”
剑被拔出来了。
江轻云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惊讶不已。李流风看上去也颇为惊讶,连夸了江轻云好几句后说道:
“那我们就继续修习吧。为了方便赶路,我们就从御剑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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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轻云立于云端之上,脚下踏的是刚拔出不久的灵剑,再飞上一刻,她就要到琅琊城外了。
她心里盘算的清楚,她不爱金银玉石,等到了琅琊城里,她把青山卫带给她“公主排场里”的首饰典当出去几件,便够潇洒两天了。
至于为何抛下了李流风,一是他硬是不肯用灵具赶路,足足晒了自己数日,从那片竹林到下个城还要走上两日,也该让他独自品尝暴晒的滋味;二则自己独处多年,突然与一个算不得熟悉的男子朝夕相处实在有些尴尬,况且似乎自己所有的心思想法都会被他一眼洞穿。就算他俊朗非凡,也难消不适。
江轻云透过云层远远地望见了壮丽繁华的琅琊城,她御剑降落,正落在高耸的青石城门前。她好似已经窥见了这被誉为“九州第一城”的齐都是如何繁华,怀着满心欢喜朝着城门奔去。前方却突然闪出一熟悉身影。
“殿下,便如此心急吗?”
江轻云心头一惊,竟是李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