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将近三个时辰,看来殿下的运灵还是不够细腻。我本以为殿下还能飞的更快些,早知道我就把云鸾的速度调慢一点,也不用在城门口等殿下将近一个时辰了。”
李流风带着江轻云进了琅琊城,从怀里摸出块怀表扫了一眼。江轻云只是在他身后气哄哄地走着,一句话也不说。于是李流风又补上一句:
“殿下也莫要灰心,初次修习便能成功御剑腾空的殿下还是独一份儿。稍加时日,殿下御剑之速自如闪电呼啸,到时即使我再如今日般乘云鸾也是追不上殿下的。”
江轻云却把嘴角撇到了天边,她狠狠地剜了李流风一眼,气冲冲地说:
“你个黑泥鳅,不是说听老头的话没带灵具吗?怎的还能乘什么鸟云鸾?还能飞到我前头?你可别给我说什么你放了什么信号,唤了青山卫来,你可没有灵力,那也是要灵具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满口瞎话!”
“我也教了殿下典法,若非我殿下也习不得御剑之法,我们恐怕还在西南林子里散步呢。殿下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先生,况且,殿下刚习得御剑,便撒腿就跑,可完全没有管我,我还未向殿下责问缘由呢。”
李流风回头瞥了江轻云一眼,语气仍算和善。
可江轻云却有些发慌,或是因为对方是细作头子,总让她觉着高深莫测,或是因为她本就理亏心虚。她回话也打起了磕巴:
“我、我那是尝试一下。对!尝试!不然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掌握呢。”
“原是这般,殿下还真是勤学,竟尝试了万里之遥,我当真是错怪殿下了。前些天我只当殿下是个好吃懒做的,日日都要到了日上三竿才肯起。”李流风又在嘴角挂起他那标致的轻笑,江轻云却每次都能从他的笑意里读出别的味道,而这次,是嘲弄。
江轻云虽自觉理亏,但她又最输不得口舌之争。她转即一想,只觉一切伊始皆是源于李流风的欺骗,那自己的过错也该记到他的头上。加之她本就怨气未销,如此她更加理直气壮。她即刻还击:
“我是公主!公主!我是君,你是臣!懂不懂规章呀!你骗我说你没带灵具,你这可是欺君!”
“我记着殿下问我的是‘你们青山卫不是有许多西洋玩意儿吗?’”李流风回答的不慌不忙。
“是啊。怎么着?我问错了?”
“那我可没骗殿下,我确实没带那些灵具。”李流风的语调很是认真,“我乘的云鸾是我自己做的,虽是用了西洋的技术,但也不是从西洋买来的,算不得西洋玩意儿,我自然也没有欺君。”
“......”
江轻云没有想到李流风竟有如此无赖般的逻辑,她想要开口驳些什么,却被噎得说不出话。她所有的怒气都只能通过眼神倾泻。
“殿下莫要再这般盯着我了。”李流风又递过来一根糖人,这已经是江轻云进城以后吃的第五根了。
其实江轻云并不觉得糖人好吃,它太过于甜腻,甜到齁人,远比不上前些天吃过的精致茶点。但她记着她娘每年在她生辰都会费尽心思给她寻来一根糖人,她已经阔别这个味道八年之久了。
江轻云轻哼一声,将脑袋别了过去,并不与李流风对视,心里的怨气却已经消融了大半。
他们在琅琊城里逛了整整三个时辰,把东西两城的所有市集一一逛遍,每一家的糕点摊子都光顾了一轮。当他们抱着堆积如山的糕点盒子走进客栈时,已然星夜。
“什么?!这里一晚上要十两银子?十两在嘉州的客栈住上房可足足能住上月余!”江轻云被小二爆出的价钱惊到咂舌,她已经住过几家客栈,李流风付账的时候她也都跟在一旁,对物价已有了些了解。
“哎哟,客官。您说的那是嘉州,这儿可是琅琊,九州第一城!齐楚物价不同不说,您也得看看小店这装潢地段呀,出了门直走二十步就到青雀街啦!再说谁不知道再过几日就到了袖裳音的日子,客官您要是想住的便宜些,不妨往城南走走,或者过上十天半个月再来。”
店小二堆着满脸假笑,说话也滴水不漏,语气听似恭敬,又似乎透着傲慢。这令江轻云觉着十分不适。
江轻云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因不知“袖裳音”是什么卡了壳。李流风看了一眼江轻云的表情,随手掏出一锭金子出来,甩到了柜台上。
金子弹到了店小二脑门上,店小二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接,金子还是落到了地上。他毕恭毕敬地趴下,像狗护食一样一把护住金子,脸上的笑也真了起来。
“客官,我马上招呼人带你们去最奢华的屋子!”
客栈伙计搬着如山的糕点,领着江轻云进了屋,屋内又让江轻云眼前一亮。
所有的家具都是金丝楠木的,垫子、被褥都是绸面的,绣纹都是金丝的,连床帘都是丝织的。房间并不比先前的大许多,但窗子却开阔许多,打开窗子,窗外的万家灯火,繁华热闹尽收眼底。
怪不得一晚上能开价十两银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