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来自家人及生活的压力,神经绷得太紧就会开始疼。面对眼前人的关怀询问,他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没有经常,可能最近熬夜导致的。”
井之琦点头,睡眠减少或睡眠过度都可能会影响脑神经或脑血管功能,从而造成偏头痛发作。因为她本身有段时间也如此,所以重视避免存在上述诱因,以减少发作。
她又按了下他后脖某个位置,“现在好些了吗?”
指尖凉凉的,栗原下意识想躲,却又忍着没动,红着脸道,“好多了,谢谢。”
室内一时安静。
他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收拾起东西来,“今天她不想上课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妹妹今天的确不会回来,井之琦没挽留,“我送你。”
栗原总觉得耳根子连带后颈被她碰过的地方都还发着热,“不,不用麻烦……”
井之琦已经拿出了车钥匙,边随他一起往外走,边解释道,“我昨晚也不在,刚刚才回来,不知道小绘逃课了,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不送你回家的话,我会过意不去。”
这话一出,谁还能拒绝?她这双眼睛真诚得令人不敢直视。栗原不自在地将转过头去,本急匆匆要走的步伐都不自禁放慢了。
上了车也无需刻意找话题,她让他闭眼小憩一下。再一次闻到车上那已经变得熟悉的气息,他莫名觉得很放松。
涌入喧闹的街道车流中时,栗原睁眼才发现这不是他所说的下车点,而是停在了一处陌生的街角。
井之琦转头道,“麻烦等我一下。”
然后她径自下了车。
栗原不解,却没有异议,坐在车上乖乖地等她回来。目光追逐着她的身影进了附近一间私人诊所,他才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井之琦重新回到车上时,手里拎着一个装了好几样药物的袋子。
她将那袋子打开,拿出两个纸盒示意道,“这两个搭配对偏头痛有奇效……”顿了顿,轻声道,“比你吃的那个要好些。”
他接过来一看,发现盒子上面都有备注字体,写明了用法用量。但这药是不是有点多了?栗原拿起一支不似治头疼的小管药膏。
井之琦耐心解释,“活血化瘀,消肿止痛。”
她伸手点了点她自己修长无暇的脖颈,坦然自若道,“那时候我看到了。”
看见她的动作,栗原登时也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没控制好力道,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刺痛……难怪那时按压穴位那么疼,原来伤处过了一晚上还没消肿。
他低头趴在桌上半梦半醒时,她就看到了,后颈那处淤青颜色很深。
栗原听见她问,“怎么弄的?”
她的表情与语气相当平静,一如既往的温和,并未带着怜悯或同情之类的情绪,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自然关怀,意味着他如果不想说,她也不会刨根问底。
这让栗原心底好受些,他并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可怜。纠结片刻,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被烧水壶砸的。”
那个位置与角度,那种深重程度,不可能是意外,只能是人为。而为什么会被砸到,被谁砸的,她却没有再问。
井之琦很擅长换位思考,自己这样自作主张的好意也会忧虑对方是否会难以接受。
她只说自己现下的行为,“去医院怕把你吓到,似乎也有些小题大做,就想来这边就给你买点药,原谅我自作主张,但有伤口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井之琦将那袋子递给他,叮嘱道,“每日记得按时搽药。冷敷一到两天后待创伤固定,可以适当进行热敷,这样淤青散得快。”
她似乎也能由此确定,他所说的熬夜大概不是引发头痛的原因,最关键的或许是来源于那位不明身份的施暴者的压力。
说话间她已启动车子,送他回开始说好的下车地点。
栗原心绪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盯着她的侧脸有些出神,她进那间私人诊所时很是熟门熟路的样子,为什么绕路来这边,是那时看见他的伤就这么打算了吧,所以才提出送他回家。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样乏善可陈的人生中,怎么会出现这么耀眼的人,如此体贴入微,颖悟绝伦。
过于出众,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
栗原沉默半晌,实诚道,“麻烦学姐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没关系,举手之劳。”井之琦目视前方专注开车,并不在意,“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用放在心上。”
栗原便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打开手机社交软件,找到通讯录中那加上后至今没发过一句消息的名字,无声无息地转了笔账。
到达目的地下车之时,井之琦突然说了句,“被砸到后颈这种位置很危险,不要不当回事。”
她处理这种事情有经验,将具体情况跟医生朋友说了下,朋友就了然。幸好他只是软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