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太平日子,却忘了这样的太平从何所得。
安居丰京的贵胄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位备受冷遇的皇子已离权力巅峰太近了。
裴炎曾对无数人坦言:从不结党,忠君之臣唯看天命。
而在当下,这牢不可破的誓言将要打破。
他默然道:“微臣令出惟行。”
杨见翊露出一丝笑容,目光落在了裴炎那把绣春刀上。
“歃血为盟用于君子,裴大人自然磊落,可我是小人。”
他风袖一扬,两手轻放于两膝之上,“还请裴大人予我心安。”
裴炎循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侧的佩刀,忽而眸色一冷。
“见金刀,即见朕。裴卿尽可替朕分忧。”
他仍记得赐刀封使的那日清晨,圣上在殿前对他如此说道。
裴炎轻轻握起那把绣春刀,随后置于案上,将刀推了过去。
“微臣以金刀为诺,定助殿下入主东宫。”
他空堂的声音在帐内荡起丝丝回响,他在将他命数交出去,如此郑重却轻易地,将他的前程跟杨见翊的野心绑在了一起。
或者杨见翊以为他也存着什么狼子野心,而裴炎并不在乎。
杨见翊欣然接下了绣春刀,随后,他笑了笑:“东宫总有一日要易主,日后你为锦衣骑指挥使,只得效忠圣上一人......”
裴炎眸色一冷,蹙眉凝视着杨见翊,不知他的野心竟已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