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安双眼忽亮,“是!将军的威武,是与麻花辫不冲突的。”
青疏手肘轻撞六安,下巴仰得高高的,“那是呀!这世道可没那么多标配呢。”
新帝登基,改号平盛。
薛蔓与她六皇兄薛珽一同被封了暮国主将,静妃开了个武馆,青疏则和六安继续留在宫中。
那七皇子薛岩倒每时每刻都跟在林阙身旁,像林阙的挂件——笑娃娃。
林阙问过他要什么爵位。
薛岩则摇摇头,笑眯眼道,“只需当陛下身边那位。”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让林阙心乱如麻。
她思来想去,还是依他的来,就不给他做任何打算了。
隋漾呢,自然回他该回的地方去了。
繁街华景,密楼彩灯,民乐况安。
这,便是界内最强盛的戚国。
锦龙殿内站了一人,他取下那顶象征着自己皇族身份的金冠,改戴寻常可见的银冠。
“你当真想好了?”金座上金衣人问道。
那人掷地有声,“是,想好了。”
“可是因为那个女子?”座上人急得起身,走向他,“皇兄,你当真要为一个女子弃了你这皇子之位?”
隋漾摇头,转头望向那射入殿中金毯上的晨光,伸出手接住那缕透明的金绫,“并不全是,但她确是最重要的原因。”
不要说他为了她放弃了什么,他所做的这个决定,并没有让她得到什么。
他只是做了自己思考良久的决定,这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才是这个选择的最大受益者。
她并不是隋漾的负担,他不会因为她失去什么。相反,他庆幸能有她。
如今戚国稳定,无需忧虑过多,隋漾不必续留于此,他也想去追自己所求。
默默无闻的平民也好,名留青史的将军也罢,他也不愿拘于一方天地,想去看看更广的天地。
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心中的良人能伴身侧。
幼时的他曾因跟随戚国行商队伍被山贼偷袭,导致他逃亡时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暮国。
那日是中秋,他受了极重的伤,便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都去换了药钱。
伤是得到救治了,温饱却成了大问题。
他从未在戚国见到过乞讨之人,戚国里人各有作,遇上旅途中腹空的的人也能大方给出家中膳食。
可暮国不同。
他学着戚国那旅客一般去恳求,“你好,我饿了,能给我些吃的吗?”
却受了不少冷落与似看一件什么新奇事物的眼神,“瞧见那烂菜堆旁边的人没?你去那,学着他们那样,你就不会饿了。”
自那之后,他从街边的人口中得知,自己如今是个乞丐。
也如那人说的,他开始同其余乞丐一样,挑着那堆里的烂菜馊饭,塞进了嘴里。
他活下来了,可他想回家。可他不能随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这是父皇嘱咐过多次的。
他便问过路人,“你知道戚国怎么去吗?”
无人理他,无人看他。
他便打算自己努力赚些银钱,他穿着那身破衣裳,赤脚在凉风寒地中来回奔波。
好不容易有家客栈收了他,却打压他,克扣他的工钱。累苦几日,只赚了两个馒头钱。
他原是有身衣裳鞋履的,却被那其余的乞丐给抢了去。那是他的东西,他要抢回来,便和乞丐大打出手。
可寡不敌众,他成了最大的输家,又是遍体凌伤。
而那些过路人见了,只当是个乐子,围着他们看个热闹,看尽兴了就散了。
此时他只能缩在一旁的墙角去等,想等,会来救他的人。他想回戚国,那个富足的国家。思及此,他心又寒了几分。
正因戚国富足,便对皇子的安危少忧。想来与他同行的人估计都被山贼杀了个干净,消息才送不回戚国。
忽的,面前站定了个鞋裙华贵的人,他不敢往上看,想必又是来看他笑话的那些达官贵人。
他缩了脖子,别开头去。
一道阴影落下,身上被盖了层披风,只这一层,隋漾觉得那寒冷都消失殆尽。
那双僵如木石的手也被温暖包裹住,他呼吸都止了,动也不敢动。
他悄悄抬起眼,好干净的一个小姑娘,眼眸比那皎月还纯澈。
车水马龙的喧哗里,他听不清她说的一长段话,只记得她的名字是薛蔓。
薛蔓让他,等她。
以往的年岁里,他没受过什么苦。身为皇子,锦衣玉食,他只需学书,习武。
若不是来了暮国这一遭,他全然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像暮国那般的那样生活。
是他所知太少,眼界太小。他根生戚国,暮国如此,他又能做什么?那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