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朝就在今日!随我杀!”
“杀绥兵一人赏金百两,杀绥官一人赏千两,三品以上登云封侯!”
“杀老皇帝、三皇子者,功万金,邑万地,封万户侯!”
姜国阵营中,有大量昔日曾经属于绥国的边缘人物,饱受苦难,都有着切肤之痛,与绥国积压着血海深仇。
即便练闻莺什么都不说,这些人也要奋不顾死地拼杀过来,何况还有如此重赏。
一时间,姜军气势大震,冲向了绥国战船。
他们本不善水战,练闻莺极有巧思,早就命人大批量制作了无数能浮于江面的木马机械,这时齐齐化为洪流,劈风斩浪,狂奔汹涌而去。
又有若干专门用来运输的巨船,裹挟无数进攻重器,早已架设好,投落无数火光如巨龙划过天际,咆哮苍穹。
老皇帝回头看见这一幕,大骇,忙让放箭。
天地营落在最后保护百姓,成为了抵挡姜军的第一道防线。
敌人仿佛无穷无尽,怎么都杀不完,一批一批的战士或力竭落水,或死于当场。
沈斯远为了减轻船上负重,加快前进速度,在跪下叩首,长拜不起之后,咬牙下令部属不去管那些死去的同袍,只管前进。
桓听独自坐在桅杆之上,为这些江上流离失所的亡魂,吹响了最后一息安魂曲。
他衣袖一拂,音波化作水流,将一些落后的绥国百姓统统卷上了船。而后,他自己也气力消耗一空,跌落在船头,脸色苍白。
“白衣仙人”,百姓们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聚拢过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登岸?”
“十日内”,桓听目光锐利,犹如出鞘的雪刃,穿透了江上无垠的迷雾,看向远方。
不多时,姜兵追击上来,他一挥手,箫音落入水中,搅起惊天狂澜。
这一百多艘渡船得到了助力,便在江面上鱼贯而列,奋力疾驰,连城破浪逐风,竭尽所能地摆脱追兵。
前方,各世家皆携带私兵,严阵以待,护卫着各个门阀的楼船,与姜国军队交兵。
就这样,船随风走,在往来拼杀中泅渡了四五日,终于抵达了江心地带。
然而,姜军已杀到了面前。
绥国的战力和军力,两方面都远远落后于姜国。
天地营一共只有七万余人,余下的官军已在先前苍陵的几场变故中折损殆尽,都是世家门阀的私军,各自为战,并不肯合兵一处。
江上火烧连日,浩浩荡荡的烈焰将长天吞噬一空,到处都是浮尸和残甲。
百姓们也都各自捡起姜兵的武器,拿在手上厮杀,都是伤痕累累。
然而,挡不住了。
面对这等钢铁洪流的侵袭,任何人都只能束手就擒。不论是世家,还是军队,还是百姓,很快都被姜国军队赶上,如同待宰的羔羊。
“抵抗者,杀无赦”,练闻莺冷冷地做出了决断。
无数的人血溅五步,无数的亡魂流离失所。
凡是有意向姜国投诚的,例如浮舟明氏,早就留在了苍陵。
这些渡江者,投机也好,真心也罢,无不是选择了与绥共存亡。
在如今极端悬殊的力量差距下,唯有至尊坐镇,才能有一线希望扭转战局。
也只是一线希望而已,至尊毕竟不是万人敌。
可惜,这个时代不似下一个年代修行璀璨,至尊辈出,绥国唯一一位至尊境高手老国师,先前已经魂散在了苍陵城。
面对生死绝境,有数位天圣境的高手、大宗师站了出来,以飞蛾扑火之势,身挟烈焰,走向了人前。
他们知道,此一去,便不回。
于是便真的再也没有回头。
有一竹杖芒鞋,雨笠烟蓑的僧人身影,冲霄而起。
“贫僧青阳,今日为吾国民开生路。”
有一少年游侠,狂笑着拔刀向天,浑身浴血,笑说“来战”。
有一书生文士,挥笔如山倾,言出天地宽,放眼要让世人见一见儒门风骨。
……
松风说:“公子。”
三皇子乔装打扮,换了一艘毫不引人注目的小船,又有松风这个大高手的保护,本该一路无比顺利。
谁料老皇帝极度怕死,一路担心后面人追上来,不时掀开帘子出门望,一下子就被姜国水上斥候发现。
众多攻击,顿时向此地疯狂涌来,如一阵狂风暴雨,逼得人毫无喘息之机。
饶是松风极力拼杀,他毕竟是蛊毒高手,战斗力远不如那等正儿八经修习武道者。
包围圈渐渐缩小,最近的一支金戈已然掷到了十丈外。
松风道:“公子,老仆追随你这么多年,你也已经长大了。”
一顿,他又道:“你这个人,才华是有,远胜于你父,比起先皇也不差。但相较于陈阶青这等古今难见的人物,到底还是差出了许多。”
三皇子与他相处多年,从未听他有一字逾越,谈论政事。
这时不禁神色阴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背叛孤?”
“我永远不会背叛公子”,老仆松风淡淡道。
他灰袍猎猎,在风里招展:“好在,如今陈阶青已经死了。公子日后上位,偏安江东即可,不冒进,只图存,可做一代守成之君。至少这亡国君主的名号,不会落在你头上。什么北伐复国之事,能成与否,都留给后人罢。”
三皇子寒声道:“你觉得孤能力不足?”
松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发问:“公子那日和练闻莺商榷,是真的打算卖国吗?”
“怎么可能”,三皇子就像胸口被刺了一剑,身子微晃,死死地盯着他,“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松风道,“公子,你不可能卖国,也无法忍受做那般被敌人操纵的傀儡国君,是以,你与练闻莺谋算,并非真的想卖国,而是打算虚与委蛇,在关键时刻反水。可惜,那练闻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