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老巷子还是梦里见过的样子。空气里飘着晨雾的湿冷,阳光一点点照进深巷,给一间间老屋镀上了玫瑰色。老巷子斑驳的砖墙,承载着昔日里人们的衣食住行,承载着桑宁的梦。
夏梓译身着轻便的运动装,一早就陪着沈念知出了门。她走在前面,时不时扭过头来告诉沈念知这里的变化。
“这个地方的曾经叫青核桃巷子,建国初期,本来是小城最繁华的地方。后来随着高楼大厦的崛起,这里就变得没那么景气了。”
“后来这里被确立为高新产业园区,巷子也就跟着归到了南街那边,由南街的办事处统一管理。”
夏梓译说得津津有味,沈念知看着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走着走着,两个人竟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沈念知低头,墙根的青苔也早已不知去向,发霉的砖头也换成了青石板,平整光洁,她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沈念知看着眼前的房子,原木色的木门上刻满了皱纹,红色的对联经历风吹日晒早已褪了颜色,与其说是对联,倒更像某种字符,神秘里透着一丝荒凉。
“我听老邻居说,这栋房子已经二十年没修缮了。”阳光照得夏梓译眯了眯眼睛。
“是主人搬走了吗?”沈念知看着那副对联,“人勤春光美,家和喜事多”,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却被风雨侵蚀地无复光彩。
“没有,据说里面还住着个人,只是——”夏梓译突然不说了。
沈念知正想问为什么,院子里竟然响起了口琴的声音。
是许美静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可不知怎的,沈念知听着,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么破旧的老院子,里面住着个会吹口琴的人?许美静是二十年前就火遍大街小巷的歌手,难道吹口琴的人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听见没,就是这个人,每个月的今天,她都会在院子里吹口琴,只吹这一首,吹整整一天。”夏梓译环顾四周,轻轻附在沈念知耳边说到。
“我奶奶说,这个人疯了。好像是十六年前的爆炸案的幸存的学生,据说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周围的邻居有的习以为常,有的实在受不了就搬走了。”
沈念知耳边,口琴的旋律依旧清晰。冷风吹过,宅院里的高过墙头的那棵老树突兀又孤独,枝叶随风摇摆着,泛黄的枯叶飘离枝头,被风吹得在空中乱舞,和漫天的尘土一起席卷而下,翻滚着散开来,留得满地的零落。
十六年前的爆炸案?沈念知倒是听刘婶提起过,好像她的女儿还幸运地逃过一劫。
“走吧,太瘆人了,听的我起鸡皮疙瘩了。”夏梓译打了个哆嗦,拉着沈念知往巷子外面走。
“快,尝尝老城区的豆腐脑,咸香可口,再配根油条,别提多自在了。”早餐摊上,热乎乎的豆浆油条升起一股暖乎乎的白气,夏梓译端着两碗豆腐脑坐了下来。
一大片、一大片嫩白的豆腐脑,懒洋洋地躺着,如精美的玉。碗边,几片紫菜静静卧在汤里,仿佛享受清晨的宁静。一小撮翠绿的香菜点缀在酱色的卤上,有几个菜叶粘在淡白的碗壁上。仔细瞧一瞧,脆脆的萝卜干,小巧的黄豆,这碗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的豆腐脑,勾起了沈念知肚子里的馋虫。
东府庄园——
沈汐汐懒懒地睁开眼,看见外面已经大亮,想起来昨天的事,她翻了个身,打开手机。
“您有一封新邮件。”新消息提示着。
小白果然给力,沈汐汐长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点了进去。
“江淑云,女容城人,年龄......18岁?毕业于容城宁县一中,现就读于容城大学化学专业......”
沈汐汐一头雾水,小白在搞什么,自己要的是江璃的资料,又不是什么女大学生的入学档案。
这个时候,楼下的传来了沈念知的声音:“我回来啦!”
沈汐汐迅速将手机里的档案页面退出去,飞快地跑出被子冲下了楼。
沈念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沈汐汐一个大大的熊抱弄得一个踉跄。
上了高一的沈念知个子不高,可以说算是身材矮小,走在人群里可可爱爱的那种。而沈汐汐身材高挑,是气质型美女 。
这俩人抱在一起,沈念知整个都要被沈汐汐给包住了。
“呦,宁宁回来啦。”江璃刚从后院打扫回来,听说桑宁回来了,袖套围裙都没来得及摘就迎了过来。
沈念知欢快地和妈妈打了招呼,眼睛扫了扫客厅,只有刘姨在厨房里忙着。她放下书包,问沈汐汐:“沈叔叔和秦阿姨呢?”
“我爸陪我妈去看医生了。”不知怎的,最近秦若声的记忆力差的厉害,总是忘记自己要干什么,自己在干什么 。一整天昏昏沉沉,一睡就睡到后晌的那种。
沈念知点了点头,“阿姨会没事的。”她轻声安慰沈汐汐。
“对了,给你听我的新歌。”沈汐汐端上果盘,拉着沈念知就上了楼。她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和江璃多待。
“小江,快快,帮我看看我这汤怎么回事,炖的清汤寡水的,等会太太回来,又该不高兴了。”刘红小声地喊着在客厅打扫的江璃。
江璃闻声赶来,“刘姐,你这汤啊,要先把鱼炒到火候,加开水,这样做出来的鱼汤才够白够浓。”
“哎呀,我这肚子,今天上午都跑了好几回厕所了。小江,拜托你了昂,我得去一趟卫生间,等回来估计时间就不够了。”刘红肚子一阵翻江倒海,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去了。
江璃清洗了汤锅。将鲫鱼去鱼鳞内脏内部黑膜,洗净用厨房纸搽干水分豆腐切厚片,姜切片葱打结。倒油,放入姜片爆香,再放入鲫鱼煎至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