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引一案,钱大相公查到一个叫姜七的身上。
姜七三年前因伪制钱引被抓,那时,经他手造出的钱引,因纸张问题被人看出端倪。
府衙审查,姜七一伙十余人,造假三千两。
刑部案牍清楚记载着,这十余人皆已被问斩。
钱大相公多番追查,才知是刑部侍郎郭全篡改案牍,偷天换日救出姜七。
还未等钱大相公审问郭全,郭全便已畏罪自尽。
东阳王府,伏晦堂。
为玉惋惜:“可惜郭全已自尽,这线索就这么断了,想要扯上肃王,怕是不行了。”
赵彧白依旧不慌不忙:“众所周知,郭全是肃王的人,线索断不断的,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若没证据,就定不了肃王的罪。”
“那就让他,再多威风几日吧!”赵彧白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肃王指使郭全救出姜七,为己所用,为其提供真钱引专用的楮纸,这才使姜七制的钱引能够以假乱真。
为保险起见,这些假钱引,一向都是用在远离临安之地。
可为何,临安城中会出现假钱引呢?
折了郭全这个心腹,肃王在刑部便无人可用了。
肃王大怒,想起那日在公主府中见到的三人,便派人暗中调查此事。
只五日,就要做完一身衣裳,时间实在是紧。
万清淮干脆宿在绣房,日夜赶工。
秦绿枝日日都送吃食来,日日都劝:“我也没叫你这么卖命,你可别病倒了!不值当!”
“这可是国公夫人,又是开芳宴,做好了这件衣裳,能为我们吉星照招来不少人呢!”
秦绿枝一语成谶。
衣裳做好了,万清淮也病倒了。
秦绿枝强将人送回了毓秀居,荷香寸步不离伺候着,还叫了大夫住在秦家偏院。
满庭芳。
听琴送走客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回房。
却在上了楼时隐隐听到呼救的声音。
听琴循声而去,在一处房门前,听到了玉笛的声音。
“放开我!放开我!”
听琴脸色骤变,用尽力气推开了门。
玉笛簪花涂粉,被两个小厮按着,一侍女正脱了她的外衫,欲换一件新的。
王妈妈忙上前遮掩着,想赶听琴出去。
玉笛见是听琴,忘了挣扎,只哭喊着:“姐姐!姐姐……”
听琴擦了眼泪,扯出一个笑:“妈妈,玉笛一向听我的话,就让我劝劝她吧!”
王妈妈虽有怀疑,但见玉笛誓死不从的模样,也只好答应。
几人退出去,只留姐妹二人。
听琴捧着玉笛的脸,声音哽咽:“怎么样?她们打你了吗?”
玉笛点点头,挽起袖口,胳膊上满是淤痕,一如自己初来时那般触目惊心。
听琴心疼地抱住玉笛:“姐姐会救你出去的!她们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有姐姐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晚上,听琴接待了一个任姓书生,此人极其追捧傅远山,故也是听琴的常客。
听琴弹了一曲又一曲,几杯酒下肚,书生又吹嘘起来。
“我的诗,那可是被傅郎夸赞过的!今临安城之内,谁能有我这般成就?”
听琴替书生满了酒,笑道:“公子才华斐然,一般人自是比不上的!”
书生听得此言,也是眉开眼笑。
听琴见状,将自己的首饰尽数都拿了出来,跪求书生:“请公子救我!”
“何事,竟要你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书生将听琴扶起。
听琴道:“我妹妹玉笛身陷此处,妈妈打算让她明日待客,请公子救我妹妹出去!这些银钱,就当是我的谢礼!”
“我……只会读书吟诗的,怎么救她出去?这满庭芳可是有打手的!”
“公子只需装作是客人,就跟妈妈说要带她出去,这样也不必公子动手!”
“这,这不行!”书生一口回绝道,“王妈妈若和我计较起来,我是要吃官司的,这可不行!我将来还要科考呢!”
“那公子可否替我去吉星照传一句话。”听琴泪眼婆娑,几近哀求。
书生心软,便答应下来。
杨国公和夫人成婚多年,府中只有国公夫人一个,连个陪房都没有。
国公夫人被宠得不谙世事,虽年逾四十,依旧如小娘子般天真单纯。
秦绿枝将衣裳送去国公府,国公夫人又惊又喜。
宴会伊始,夫人换了衣裳款款而来,娴雅端庄,又显出几分娇羞。
她挽着鬟髻,簪一支珠钗,鎏金竹叶的珥珰垂在耳畔,一步一轻摇。
上着绛红抹胸,刺绣芙蓉牡丹缘边罗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