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绿枝忙出去,笑脸相迎:“王夫人!今儿什么风,竟将您吹来了!”
“你认识我?”。
“夫人,是我啊!秦氏布坊的秦绿枝!我们曾见过的!”
“你是这里的掌柜?”王夫人皱眉,打量着秦绿枝,显然是没有印象。
也是,秦绿枝见王夫人那次,是在翡翠阁。
不知因着什么事儿,王夫人指着王掌柜的鼻子痛斥半晌,说王掌柜忘恩负义,当时二人成婚,一穷二白,要不是有王夫人相助,王掌柜现下还不知在哪个铺子打杂呢!
王掌柜也不反驳,只赔着笑哄着。
翡翠阁的伙计谴了众人出去,秦绿枝买了镯子还未付账,便留下来看了一会儿热闹。
“是!丫头们多有怠慢,夫人莫生气!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要件华贵,但不失沉稳的衣裳!可看了一圈,你们这儿与别处也没什么两样!”
秦绿枝招手,叫万清淮过来。
“既要华贵,织锦是再合适不过了,饰金、缀珠、或用金丝银线绣花,都是好的!”见王夫人没答话,万清淮又道,“只是不知夫人,在什么场合穿?”
“这有什么干系?”
“若是生辰,颜色要喜庆些,配吉祥纹样的大袖最好;若是寻常家宴,或窄袖衫裙,或半臂襦裙,颜色纹样按您喜欢的来,都是合时宜的!”
“倘若是去参加婚宴呢?”
“紫褐或是墨绿既显气色,又得体大方,也合您的身份,至于纹样……”万清淮挥了挥手,秋了将图册拿了来,“芙蓉牡丹的暗纹就很华贵,在用印金荷萍鱼石鹭鸶镶边!若想沉稳些,还可以配一副翡翠头面来!”
秦绿枝听了这话,一个劲儿地朝万清淮使眼色。
万清淮又不知眼前之人的身份,自然不懂秦绿枝的意思。
好在那王夫人也只轻蔑地说了句:“再好的翡翠我都用过,也没什么新意!”
“我们铺子有位掌柜,最是精通钗环了,让她给您打一副头面,您定会喜欢的!我叫她来……”
秦绿枝忙将万清淮拉到身后:“您喜欢什么,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王夫人瞥了一眼万清淮,趾高气昂:“就按她说的办吧!”
正此时,林鸢从楼上下来,看见王夫人,先是愣了愣,接着小跑过来,热情地拉着王夫人上楼去了。
“王夫人,什么风呐,竟把您吹来了!”
秦绿枝诧异,二人竟相识?
王夫人挑着金银花钿,面色依旧沉重。
林鸢挽着王夫人的胳膊,亲昵道:“夫人该拿出正妻的气势来,压一压那些小人!既是家中有喜,绛色的大袖或是帔子都是穿得的。想要沉稳也不难,再配三对博鬓就是了!”
林鸢拿出三对弯月形的贴金簪钗,上缀玉珠,华美精致。
“你认识我?”
林鸢笑道:“夫人,我是林氏银楼家的林鸢,我父亲曾说和过我与令郎呢!”
“你说王序归?你是有福气的,亏得没被他糟蹋了!”
说起王序归,王夫人就更气了。
王序归也是妾室苗娘子所生,前不久竟突然攀上了承奉郎家的姑娘,这对商贾之家来说,算是天大的荣耀了。
于是,王序归便指名了要那妾室观礼,王夫人虽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因自己多番拒了王序归,还将事情做得难堪,林鸢没少被林掌柜训斥。
前阵子,王序归传出定亲的消息,林掌柜更是将林鸢骂了个狗血淋头。
想来,王夫人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今日才提了这么多要求出来。
听说这皇后娘娘的凤冠上就有三对博鬓,皇后乃国母,国母自然沉稳,依着行事总是错不了的。
再者这绛红又是正妻所用。
区区一个妾室,就算能出席正宴,也是丢人。
经过林鸢的一番开解,王夫人这才舒心了,走时更是春风拂面,连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秦绿枝得知王序归要成婚了,忿然:“这个人渣!只可惜了那位姑娘!”
“没办法,我们总不能找上门去揭露他的面目吧!再说,无凭无据,人家也没道理相信我们!”林鸢道。
王序归和张姑娘,是上元节那日相识的。
无非就是,见着那姑娘举止不凡,打听一圈后得知是承奉郎家的,就更上心了。
王序归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又是赠诗,又是送簪子的。
当然那诗,是王序归花钱雇人写的,他自己那是大字不识几个,看账本子都难。
王序归哄得王掌柜花了半数身家,上门去提亲。
张大人一开始并不答应,可拗不过张姑娘。
媒婆又说得天花乱坠,父子二人装得人模狗样,这才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