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九,皇后生辰。
黄妙仪随母亲入宫。
席间,皇后同众妃嫔夫人闲谈。
皇后着三白妆,头戴金缕凤簪,面饰珍珠靥,身穿泥金绛罗褙子,外罩牡丹花罗绛红大袖,下着黛青球路纹百迭裙,披云凤纹黛青霞帔,上以珍珠装饰,华美粲然。
其余诸人或披大袖霞帔,或穿各色罗裙,簪白玉、戴团冠,目之所及,尽是一派繁华。
黄妙仪穿素色的长褙搭配折枝花纹淡绿色褶裙,坐在席面的最末端,看起来毫不起眼。
这是她头一次进宫,瞧什么都是稀罕的,便四处打量。
这模样反倒引起了皇后的注意:“那位姑娘是谁家的?瞧着眼生。”
众人都望过去,有人答:“该是刑狱公事黄大人之女,最近刚来临安的,皇后娘娘自然没见过!”
“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叫上来说会儿话!”
小侍女便去叫了黄妙仪上前来。
黄妙仪受宠若惊,也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心里自然是紧张的,但面上仍装得镇定。
玉步轻移,袅袅婷婷,一朵朵祥云在身后绽放。
众人皆惊叹私语。
皇后一脸慈爱:“你就是妙仪吧!初来临安,可还习惯?”
“谢娘娘关怀,临安物华天宝,地灵人杰,自是习惯的!”
“那便好!”皇后打量着黄妙仪裙下的鞋,“这鞋倒是新奇,是泉州盛行的样式?”
“回皇后娘娘,是临安城一家铺子做的,取平步青云的好意头!”
“真是别出心裁!”皇后夸赞。
众人也跟着附和。
唯安庆公主一脸不屑,嘲讽道:“哗众取宠!”
这场席面,大家谈论的最多的便是黄妙仪了,因着她的缘故,吉星照也在众官眷中传了开来。
这话也传到了男客的席面,杨国公家的小儿子心底竟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姑娘生出几分好感,又听说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人,便更记挂了。
吉星照人海如云,秦绿枝在柜台后算盘都快打得冒烟了。
一侍女从门口进来,四下张望。
秋了笑着迎了上去:“姑娘可是来看衣裳的?”
“掌柜的在何处?”
万清淮放下手里的活儿计:“这儿呢!”
那侍女行了礼,道:“安庆公主在外面,想要进来瞧瞧!”
“那还不快请公主进来!”万清淮说着,便要出门去迎。
被侍女拦了下来:“公主喜静,还望掌柜的能将这些人遣了出去!”
“开门做生意,岂能赶客?可否请公主屈尊,我们……”
那侍女从袖中取出钱引,足二百两。
只有老天爷才知道,这银子对万清淮有多大的诱惑。
万清淮笑得更谄媚了:“烦请公主再等等!”
万清淮小跑着去找了秦绿枝,秦绿枝一听是五百两,眼睛都亮了。
只想了片刻,秦绿枝便叫喊着将铺子里的娘子们都拢了过来。
秦绿枝站于厅正中,清了清嗓子:“各位贵客,今日公主殿下大驾,然殿下不宜见生,故今日就此闭店!给诸位娘子带来不便,还请见谅。”
众人议论纷纷,自是满脸不悦。
秦绿枝又道:“公主殿下特有吩咐,送在场诸位每人一匹上好的广绫,若改日拿了料子来店里制衣,也只收三成!各位可至厅里拿了布匹再行离开!”
众娘子听罢便开心地去领了布匹离开了。
秦绿枝与万清淮相视一笑。
万清淮夸道:“不愧是你,秦掌柜!”
“瞧着吧!以后有你佩服我的时候!”
吉星照数十人一齐站在正厅里,迎安庆公主入店。
公主免了众人的礼,打量着秦绿枝:“你就是这里的东家?芝兰方才和我说了,你倒是个机灵的!”
“殿下能来,乃吉星照之幸!店里虽是衣物齐全,但也都是寻常之物,还请公主莫怪!”
安庆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不论是那些深受娘子们喜欢的成衣,还是秦氏布坊产的料子,她都瞧不上。
“俗物罢了!”
秦绿枝颔首低眉,赔笑道:“殿下乃皇家贵胄,这些自然是俗物!”
“刑狱公事家的,那双平步青云的鞋子,是你们这儿做的吗?”
秦绿枝与万清淮相视。
万清淮躬身道:“是!”
“看来是你的手笔了!”安庆上下打量着万清淮,“你有这样的心思,替我也做一双来吧!”
“是!殿下若有喜欢的花纹图案……”
“我可不要别人用过的!”万清淮话还未说完,便被安庆打断了,“你有那么多巧思,就做一双新的出来,不能比她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