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停在山脚下,赵彧白先行上了马车,向万清淮伸出手。
万清淮转过头,让万两先上,随后又自个儿撑着阑干费力爬上车。
马车行在山间,摇摇晃晃。
赵彧白闭目养神,万清淮坐立难安。
赵彧白将背后的软垫递给万清淮:“你到底怎么了?”
万清淮越想越气,只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以前送来的果子,以后不用麻烦了!”
“不好吃吗?”
“好吃……”
“那是?”
赵彧白突然睁开眼,贴近万清淮,温热的气息在耳边蔓延开来。
霎时,万清淮的脸如着火一般红了起来。她慌忙起身,头重重磕在轿顶,发出沉闷的响声。
万两见状,直接朝赵彧白扑去,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万清淮大喝:“万两!”
万两这才作罢,乖乖卧回万清淮脚边。
为玉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怎么了,殿下?”
“没事!”
赵彧白揉着后脑勺:“你没事吧?”
“没事!”
万清淮听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哪还顾得上疼痛。
二人再无言,马车一路行至城内,停在水云巷巷口。
赵彧白同万清淮一起下了马,万清淮只行了礼,便带着万两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彧白隐隐察觉出万清淮的怒气,正疑惑时,见万清淮又回来了。
“你真去了浮梁?”
近日京中传闻,自己也听到了。
万清淮这一问,赵彧白才明白她的心思,却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没去!”
其声忿然,赵彧白拂袖离去,再未多言。
东阳王府,伏晦堂。
赵彧白将桌上的一壶冷酒一饮而尽。
厅中娘子正弹着琵琶,平日里美妙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如此刺耳。
赵彧白打断弹奏,心烦意乱:“下去!”
美人惶恐,又不知是自己何处做错了,这可是头一回……
“下去!”疾言厉色。
美人含泪,抱着琵琶退下。
赵彧白坐在案前看书,却始终无法静心,只将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为玉走进:“殿下,西山召集死士八百,一应的粮草兵器,全由儒桢秘密运送,现已安排妥当。”
“练兵之事交由金刀,叫他不可懈怠!”
“是!”为玉欲退身出去,却看出赵彧白心情低落。
“殿下,在下还有一言……”
“说!”
“殿下大业未成,肃王又虎视眈眈,还请殿下……切莫被儿女情长所困……”
赵彧白抬眼,看向为玉,顿了良久:“万清淮亲近秦绿枝,秦氏名下财产万贯,与之交好对我有益!我心中有数,你退下吧!”
为玉退去。
赵彧白静坐,像在想什么,而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万清淮的名字。
“淮月偏秋静,蠙珠濯景清!”
赵彧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可惜他自己都未发觉。
小院内,万清淮拿了石臼捣地黄,许是生气的缘故,力气也比平日大些。
地黄捣碎,生火熏蒸,然后放在石桌上,等上几日,晒干了研成粉末便可用了。
忙完一切时,已是深夜,万清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黄粉终于做好了,万清淮撒了些在鞋底的纹路上。
如此,每走一步,黄粉便会在地上印出祥云纹的图案。
秦绿枝:“这就是平步青云?真好看!你给我也做一双,我喜欢莲花纹!”
“这还真是个好法子,在鞋底刻上各样的花纹,撒些胭脂粉,娘子们定喜欢!绿枝,你真聪明!”
“属你嘴甜,明明就是你的主意!”
秦绿枝还未将这好主意广而告之时,吉星照的侍女们便抢先和做鞋的王大娘说好了,有要刻梅花的,还有要雕刺玫的,更有要鸟雀的。
黄妙仪差人从吉星照取了衣裳和鞋回来。
那衣裳中规中矩,只两身刺绣的出众些,泥金印花的倒是也与自己平日穿的没什么两样。
倒是新做出来的衣裳,却有梅花清香,还有时下罕见的栀子香,想来也是用了心的,所以黄妙仪还算满意。
又换上了那双鞋,走了几步,许是改了尺寸吧,不过穿着也没什么区别。
“姑娘,你看!”侍女惊叹。
黄妙仪回过头,这才发现地上出现朵朵祥云。
“心思真巧!做鞋的是谁?”
“好像是吉星照的二掌柜,就那日伺候姑娘换鞋的那个!”
“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