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头掐尾后,得一斤四十六度左右的酒。酒再分装竹筒里,二两装一筒,用粘泥包裹,装了四筒。
剩二两,两个男人,一人一两。
“古叔,来,您试试?”
古福嘴唇大动,两手颤抖着捧起杯中酒,升至鼻前,本能地微闭双眼。
“吸……”
“啊……好香~我仿佛手抚玉峰,脚踏白云,身飘万里,神游太虚……啊……”
另一边,母女俩神情各异。
“娘,阿爹在说什么胡话呀??”
“哼!脑壳被狐狸尾巴夹了呗!”
范喜良“呵呵”一笑,杯抵唇。
“滋~”
“啊~舌苔酒香沁心脾,舌尖酒辣而不冲,舌根酒绵柔如浆,入喉身热意兴起,再来三杯战白起!爽!”
“叔,小侄敬你!”
“好!”
“叮!”
“滋~”古福也学着范喜良,用舌头不同部位去品酒。他的脸色很快红润起来,眼神,眼眉,唇鼻,喉结等部位,微表情变化复杂。
数息,慨叹道:“得饮仙酒,吾此生无憾矣!”
范喜良俊眉微挑,酒杯微低一分,主动碰一下古叔酒杯,摇头道:
“叔,这只是最基础的烧刀子。若有高粱、糯米、小麦、玉米等,以及经过香料混蒸,再封存洞藏,陈酿个两三年,那才是天宫仙酿!”
“干了!”
“干!”
“滋~”
“滋~”
两人一饮而尽!
古福意犹未尽,两眼呆呆地看着空杯,再次闭眼沉吟:“天宫仙酿……”
“叔,这烧酒技术,您可学会了?”
嗯?古福、邹氏母女皆一愣,瞪大眼睛看范喜良!公子这意思……难道想将此等神技,传授于古家?!
先前对范喜良蒸酒不以为意的邹氏,这时候联想到了生意独此一家的可怕!如果天下只有她家卖包子,能不发达吗?
有了钱,要什么没有?
“范,范贤侄!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此等立身兴业之绝技,怎可轻易授人?!”
古福心情复杂,脸红至胸口。他很后悔,之前范喜良示范的时候他还特意不看,怕范喜良误会偷学呢,没想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范喜良笑道:“叔,婶,我范喜良落难在此,九死一生,幸得婶子垂怜待见,无比信任!且你们待我如子,此等恩泽,又岂是区区炼酒技可报答一二?
等明儿咱们把其他烧刀子卖了钱,买更多的浊酒来,咱再酿,叔婶就不要推辞了!”
得到范喜良的承诺,古福一激动,起身向范喜良单膝下跪。
范喜良连忙扶住他,但古福坚持着。道:“范公子!古家谢您授艺之恩!”
两人一番客套拉扯,形同忘年交。
次日,古福夫妻拉着独轮车,带着包子和烧刀子去集市售卖。
路上,夫妻俩不禁感慨,上天降福缘,有了独家炼酒绝技,他们老田家,有望实现复兴啊!
原来,古福即田福!乃是田忌的后辈分支。秦灭齐之前,祖上就已经料定了天下一统,故而早早遣散族人,改姓,把“田”里的“+”取出来放到“口”上,古者,田氏也!
古秀在家纺布,范喜良没事干,就去看她。
向来独自做活的少女,身后突然多了个俊秀郎君,哪里还专心得了?心思如小鹿乱撞,粉脸不时绯红如霞,浑身不自在,偶尔出岔子,拉错板,线夹手,纺错排……
范喜良看了一会儿,记得初中时,他跟爸妈去过博物馆体验织布,那是脚踏挂吊式织布机,原理和样式他都印象深刻,与这里的织布机完全不一样。
“古秀妹子,你这样纺布,腰腿伸直,时间长了不是很累吗?”
古秀俏脸又红,公子一双秀目怎的净瞧腿了?我脸不好看么?我峰不陡峭么?
她莞尔一笑,回道:“公子是没纺过布吧?织布机不都如此嘛!”
范喜良笑笑,本想拉着妹子的柔荑到外面,把脚踏吊挂式织布机画在地上给她看的,但突然意识到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自己已经有了媳妇,就只能伸出食指勾了勾,先走出纺屋。
古秀何曾被男子这般勾引过?顿时难掩心中娇羞,贝齿轻咬红唇,柳眉微扬,美目深藏秋水,婀娜随去。
来到院里,范喜良已经画出了大致轮廓,他按照素描画法,只凸出细节。
看到奇怪的架子画,古秀并没有感到吃惊,她根本不知道范喜良画的啥,还以为是新型器具,供男女行鱼水之欢时助兴用的呢?
故而一张脸羞红得如同血露,娇艳欲滴,心里想着,这种奇淫技巧的玩意,范公子似乎很懂?不过这么当她的面显摆,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