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神色不变道:“潘大人说的哪里话,刑部与大理寺皆为陛下的法手,为陛下分忧,本王身为刑部掌司,自然身先士卒,何来截一说?”
“哦,王爷想身先士卒啊,那、又为何在此呢?”潘璆冷笑。
“此案牵涉较广,本王急需人手,锦衣卫有职务在身,不便参与此案。因此想借大理寺些人手,大理寺掌管天下狱法,定然收揽不少能人巧士,还望借用一二。”萧湛说得十分客气。
可潘璆却不打算领情,只无所谓道:“长安除了锦衣卫和大理寺,还有金吾卫呢,王爷怎么不去金吾卫调人?大理寺都是些只会动笔的书呆子,恐怕跟不了您刑部去四处奔忙办案。”
萧湛皱眉看向潘璆,声音渐冷:“潘大人这是什么话,若说奔忙,该是你们大理寺比刑部奔忙才对,潘大人说这些,是不打算借人给本王?”
潘璆与他对视,丝毫不怵,只淡笑道:“王爷说错了,在大理寺的是家父,在下在户部任职,管不了大理寺的事。”
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萧湛只觉一阵憋屈,他忍了忍,又重复道:“那便请潘大人将本王的话转告给令尊!”
潘璆假笑道:“在下不是说了吗,家父身体抱恙,一时半会儿是帮不了王爷了,不如王爷去金吾卫试试?”
萧湛脸色难看了一瞬,金吾卫与他有旧怨,他去金吾卫借人只会比来潘府受得憋屈更多。
默了默,萧湛冷笑一声,不再看潘璆,气定神闲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潘璆见他如此,微微挑眉,道:“王爷这是又不着急了?您的时日可不多了,还是抓紧些查案吧,想喝茶,等案子结了,潘某再请王爷也不迟。”
“不急。”萧湛抿了口茶,将杯子放下,才道,“本王不差这一时半刻,有九弟为本王奔走出力,鼎力相助,破案指日可待。”
“你说什么?!”潘璆神情瞬间紧张,一双眼睛光芒锐利看向萧湛,“你让辰儿做了什么?”
萧湛看他紧张的样子,得意地冷笑了一声。
“萧湛!”潘璆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双目染上一层怒火,他冷声质问,“辰儿还是个孩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湛听到这话在心里不屑地嗤笑,一个快至加冠的人,还孩子。
“也没什么,陛下要九弟助本王查案,九弟聪慧,想到了乔装之法混进了歹人的船上,虽然九弟一上船就与本王失了联络,但依九弟的聪颖睿智,想必不会有大碍,恐怕再过个一日半日,就能有突破性的进展了。”
说完,他还故意激潘璆:“潘大人,你说对吧?”
“萧、湛!”潘璆咬牙,心中又急又怒,一时气火攻心,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萧湛挑眉,笑道:“潘大人,令尊身体抱恙,你怎么也跟着咳起来了?哦,本王差点忘了,潘大人自幼体弱,这身子恐怕还没有令尊硬朗吧?本王劝你,还是放下户部尚书的位子,多养养身子吧,像你这般多方算计,总是殚精竭虑,身子可吃不消啊。”
“萧湛!你敢让辰儿涉险,就不怕陛下怪罪?”潘璆稳了稳情绪,朗声质问萧湛,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九弟协助本王查案的命令是陛下下的,陛下为何要怪罪?”萧湛冷声反问。
“陛下宠爱辰儿,怎会容他涉险,你心里清楚得很,却故意这么做,你想害辰儿?”
“潘大人!”萧湛冷了眉眼,“你几次三番直呼本王名讳,本王还未与你计较,你竟还敢污蔑本王,污蔑皇室宗亲,你可知该论何罪?!”
“呵。”潘璆冷笑一声,丝毫不将萧湛的威严放在眼里,“王爷好大的官威,你如今在我面前这般耀武扬威,倒让我都快忘了你往日是个什么样子了。”
萧湛微微皱眉。
“若非陛下登基,你以为自己还能坐稳这个王爷的位子?”
潘璆冷笑,不过是魏王的一条狗而已,若非他与陛下一母同胞,又临阵倒戈审讯魏王有功,他们怎么会忍他享亲王尊荣,掌刑部狱法。可偏偏这人还急功近利,心狠手辣,包藏祸心,让人厌恶。
萧湛自然看出了潘璆神情中的意思,握着椅子的手紧了又紧,眼底翻涌起无尽的暗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碰上的是谁。”潘璆起身,缓缓走到萧湛面前,俯下身,对上萧湛那双暗沉涌动的眼睛,轻笑一声,道,“身为王爷,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说出来是多尊贵体面的身份啊,可你却连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魏昭都不敢正面抗衡,楚王殿下,这是为何呢?”
萧湛看着潘璆,沉默不语。
潘璆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一双冷眸直视着他,仿佛要看穿萧湛的内心,他低声开口:“因为你也知道,你的王爷身份,形同虚设,朝廷没几个看得起你的人,凭你的分量,动不了魏家的人。”
潘璆这话说得难听且以下犯上,萧湛心中怒火腾升翻涌,可被人硬生生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