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蕙跟着看过来，见到是外男，有些惊慌，她往郭韵身边挪了挪，附耳小声道：“韵姐姐，这人该不会是陛下吧？”
“不可能，陛下出行不会不带内侍。”郭韵小声回她。
萧湛微微勾唇，向二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本王正要出宫，不想在此遇到二位姑娘，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郭韵将他打量了一番，说道：“在长安的王爷，有赵王、齐王、楚王与韩王，看您年纪，不像赵王，您是楚王，还是韩王？”
陈蕙也抬眼看他。
“楚王。”萧湛道。
陈蕙眼睛一亮。
“哦，楚王。”郭韵喃喃道。
她是新贵小姐，家族崛起不易，自然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多，她也耳濡目染，了解不少，先帝在位时皇子众多，个个母族富贵，分量都不轻，只是新帝登基前都落没了。
如今活着的皇子，只有五位，除却当今天子，只剩四位，最小的十皇子封了郡王被远派封地，京都只剩赵王、齐王、楚王和韩王。赵王和齐王虽都是王爷，但一个在府中养病不问朝事，一个双腿残疾很少出门，根本不顶用。
而楚王，郭韵也听说过，虽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自小与陛下分离，兄弟二人并不亲近，而韩王是同陛下一起长大的，陛下更看重韩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与韩王比起来，楚王根本不够看。而且她还听说楚王在刑部办差，手段狠辣，性情阴冷，不好相与。
她这次代表家族来参加遴选，目的也并非只有陛下，早时父亲就说过，若是她能做韩王正妃，也是不错的结果。
这般想着，郭韵的态度肉眼可见地疏离了，她规规矩矩地行礼：“东陵郭氏郭韵，见过楚王殿下，是才小女子失礼，望王爷莫怪。”
萧湛将她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的热枕也消了大半，但他还是笑了笑，温和道：“无妨，郭姑娘真性情。只是没想到你便是众人口中所说的琴艺超绝的郭大小姐，不过又一想，倒也合理，郭姑娘仙人之姿，合该才艺双绝。”
萧湛虽然身份不令郭韵满意，但他也是容貌俊逸的男人，被这样的人夸赞，郭韵还是有些羞涩的，她抿唇笑了笑：“王爷谬赞了。”
说完，她想起身边的陈蕙，一转头，发现她在发愣，她赶忙戳了戳她：“蕙儿，愣着干什么，见礼啊！”
萧湛这才看向陈蕙。
陈蕙瞬间清醒过来，慌忙行礼：“陇西陈氏陈蕙，见过王爷。”
萧湛目光一顿，继而不动声色道：“免礼。”
陈蕙听着他淡淡的语气，完全不同于方才与郭韵交流时的热情，有些落寞地垂下头。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郭韵有意先离开。
萧湛点头：“本王也要出宫了，告辞。”
“恭送王爷。”
萧湛回到刑部，与萧辰简单交代了一番，便派人助他立刻行动。萧湛则继续带人在长安调查。
对方在长安的暗线并非只有一条，萧湛的人经过调查，又查出了一条，只是追踪之后发现，这条线，竟然还牵扯到了皇后的胞弟魏照。
这下，锦衣卫不动了。
皇后的父亲是大司马，锦衣卫刚成立时没少倚仗他，首目之中也有他的人。虽说锦衣卫归陛下掌管，但朝堂之中哪有清水，即便是陛下的刀，也在意自己是否会折身。
锦衣卫一旦阳奉阴违，萧湛的人手就不够了，他能求助的只有金吾卫和大理寺。
金吾卫与他有些旧怨，难免不会背后使绊子，可大理寺……
犹豫半晌，萧湛还是带着一堆东西叩了潘府的大门。
管家将他引进正堂，他等了半晌，潘璆才姗姗来迟。
潘璆今日休沐，他穿着常服，慢悠悠地走进来，看也不看萧湛一眼，径直坐上主座。
萧湛就猜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说到底，他和潘璆无半分交情，他们还曾是敌对，潘璆这个态度也是意料之中。
“潘大人，本王是来拜访令尊的。”萧湛道。
潘璆不语，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噙了一口茶，将派头作足后，才淡淡开口：“不巧啊王爷，家父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那就有劳潘大人替本王传达，本王想要向令尊借些大理寺的人手，调查贩卖人口的案子。”
“若是潘某没记错，这个案子不是王爷您先前截了大理寺的那件案子吗？怎么，王爷自己向陛下夸下海口，如今做不到，又来求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