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星不知主子为何要叫走自己,这才刚入夜,他喝的正起劲呢!
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怎样,大晚上的,他不回去睡觉,非要带他去跃鲤池抓鬼。
夜里风凉,阵阵凉风吹过,将他身上酒气吹散不少。
走到跃鲤池边,周围静悄悄的,因为这闹鬼的缘故,周围人有能力的都搬走了,没能力的也不敢在夜晚开窗。
“再下去一趟。”东方潜面无表情下令道。
段从星以为自己还醉的不轻,他抬眸,对上身旁人的眼睛,他眸色冷冽,不像是在说玩笑话。
“主子……”瞅瞅那月光照射不进去的池水,再看看铁石心肠的主子,段从星眼神戚哀,“上回下去是白天,现在是黑夜,那鬼,那鬼不该更猖獗了。”
瞅着那平平无奇的漆黑湖面,东方潜虚扶着栏杆。他仍记得那日白天,他将二女捞上来时曾见过那水底的东西。
一个圆润,泣血的男人脸。
可这又来了两趟了,却是一次都不见这凶魂露面。只能隐隐看到水底有着怨气环绕,这凶魂应该还在底下,却是一直不愿现身。
“有本官在这,你怕什么?”
“他就在水底下,你把他引出来。”他对着身后的段从星吩咐到。
段从星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不,主子,你再厉害,也不是道士,我也没见你抓过鬼啊!我还想活着去见小若。”
一听他提起小若这名,东方潜轻笑,哪有人,会将自己的软肋告诉他人的。
他瞥了眼段从星,摇头道:“临行前,小若曾交代过我,帮她看着点你,若是没长进还是个胆小的,她便要去物色其他王公子弟去了。”
“既然你不敢,那便算了吧。”
“真的?”段从星将信将疑,转身就要走,可再一琢磨,他说的话好像是……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一脸的苦恼。
忽然,瞥见池水中还漂浮着的几张黄符,段从星脑中灵光一闪。
他迫不及待道:“主子,要不咱明日去寻那个老骗……不,张半仙。”
“他看着就像是个有真本事的,让他下去,他一定能抓住水鬼。”
“你不是说他信口胡诌,没一句实话?”东方潜也看到了水中的黄符,那么多,若真有效果,那凶魂不敢出现是因为这?
当即,他冲段从星吩咐道,“你去把水里的黄符清理干净,下水可免。”
段从星继续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看向那不知如何漂浮的黄符,这就是下水了都清理不干净!
“主子,你信我…不是,你信那个张半仙,让他下去,他一定能把水底的鬼给你抓上来!”
东方潜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水底,起先他还觉得黄符起了作用,那凶魂才不敢露面。
他对一旁段从星道:“你先回去。”
这话到了段从星耳中,便变成了主子要赶他回京。他当即脑袋一热,不服气道:“不就是个下黑水池的脏活,属下又不是没下去过,主子你就不能雨露均沾,让林远也下去趟。”
“也行。”闻言,东方潜颔首。
谁下去都无所谓,只是这凶魂必须上来。
……
夜色降临,李叔喝了酒,回去随意洗漱了一下,就回房去了。
关门前,他还特意叮嘱了南芝:“今晚也不许冲动。”
南芝配合地打了个哈欠,胡诌道:“叔快去睡吧,我也困了,也要回房安歇了。”
等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听得隔壁房中响起轻微的鼾声。南芝再次悄悄起身,往县衙方向走去。这回,她听李叔的话,不去那跃鲤池。她要去找那红衣凶魂,旁的不说,现成的一百功德,怎么也不能放过。
穷地方的晚上就是静,百姓们舍不得烛火,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睡的很早。
南芝一个人走在街道上,阵阵凉风袭来,将她冻的一哆嗦。拢了拢衣襟,想起那凶魂还带着些许理智,她得试试能否与她沟通。
她走到那日听到唱曲声的地方,停下。
今晚的月色仍很亮,街道上无人,寂静空荡,也没凶魂身影。
南芝将兜里的卷轴和那张符篆攥好,接着院墙的阻挡,她慢慢往前挪去。
这条街上清一色的青砖大瓦房,四四方方的院落,住在这儿的人,身家自然不低。
忽然,耳边传来那道戚哀悠扬的唱曲声,正是昨日所听到那曲。
心下一凛,南芝停下脚步,赶紧起身躲到一处屋子后,探头小心翼翼地找那抹红色影子。
“长相思~曲尽人哀怨~”
“恨不能~白发青丝死生同连理~”
那首曲子,名为《长思怨》,二十多年前,在怀南一带很是流行。
只是,也是二十年多年前。一个以这曲闻名的风尘女子死后,谁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