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出来啦？也不帮哥打探打探他们说的啥？”
“没呢就这一个，哥先吃。”小姑娘摇了摇头，“我搁屋外听了的，马叔说是让你享福去。”
“享啥福？”他用手捏了捏糖肚子，硬的：“行，等会儿哥给它砸开，咱俩一起吃。”
“就跟之前一样，跟军老爷们去享福的每人给家里一个大银元。”说到这里天家小妹哽了喉咙，盯着她哥紧张地问，“哥你会去吗？”
不知道为啥，一听到‘享福’，方瘤子的死相就出现在他脑子里，天衡背心一阵发凉，好像又给方瘤子的鬼扑了河里。他回了神，又捏了捏妹妹的脸：“你想哥去吗？”
“我不想，我不想你走。”她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哥，像怕他会从自己眼皮子下面溜走了一样抓着他衣服。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听你的。”天衡安慰道。
“那要是娘让你去呢？”小妹紧接着又问道。
“那我就去，”天衡顿了顿，等瞧见妹妹紧张的小模样，才故意慢悠悠说后半句话，“等你和娘拿到银元之后我再逃回来。”
“那可说好了，我把糖都给你吃，你得答应我不能走。娘说啥你都得回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天衡咬着腮帮子忍笑，他妹妹便晃悠他：“哥你说话啊，你可答应我不能去。”
“我答应你，咋啦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啊？”快到家门口了，他把妹妹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往里面走，一边儿喊着人，“娘，我回来了！”
屋里，王桂芳听到儿子的声音之后便对马大将说道：“马大哥，这事儿我还得考虑考虑。我们家天衡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在我身边，这样我后半辈子还能有个指望。”
马大将看着王桂芳心里就痒痒，王桂芳和村里那些要和男人们一起下地的女人们不一样，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嫩。到现在王桂芳都三十多岁生过两个孩子了却还像没嫁过人的大闺女一样好看。早在天家两口子刚在岸边村住下，马大将就看上她了。可是那会儿王桂芳前头的男人还没死，一个拿枪猎户的老婆马大将都不敢盯着看。
可此一时彼一时，马大将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背对着敞开的屋门，对着炕上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苦口婆心地说道：“桂芳妹子，我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你现在还年轻！一个人儿带两个孩子活着多难啊？我知道你想着男人刚走，不好意思改嫁到我们家。但是这乡里乡亲的，我当个大哥把你当妹子看也看不下去啊。女人还是要找个男人，那样搭伙过日子生活才能有滋有味儿地过下去。你带个半大的小子，我是不在乎，要是你点头答应，我都能把他当亲儿子养。我对大帅什么样，指定对小衡啥样。换成是别的男人，那可不一定做得到啊！况且现在皇军老爷们破天荒要他们这样的小伙子，这是多少年都遇不见的大喜事儿。他们出去，挣得那可都是银元。桂芳妹子啊，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幸福着想，你也不能不为小天的未来考虑吧？你就不怕啊，孩子长大了在地里刨食儿的时候会怨你这个当妈的当初不让去？”
马大将还想再说点什么，只听天衡朗声说道：“大将叔，你来了！你和我娘说啥呢？让我也听听呗。”
“小衡啊，你来得正好，你来赶紧劝劝你娘。”马大将热络地抓住天衡的肩膀，“方瘤子你还记得不？就是原先住在你家斜对门的方瘤子啊！”
“那人可享了大福了，他跟了皇军进城去，现在呆在皇军的厂子里面干活儿。现在不仅吃喝不愁，等再翻过年攒下来的钱都够娶个城里媳妇儿的了。你羡慕不羡慕啊？”那双粗手钳在他的肩上，马大将弯着腰笑着盯着他，“你想不想也去干活儿，赚大钱去？”
羡慕个屁，方瘤子不都死了吗！天衡不知道为啥把话憋了回去，他瞅着马大将的笑模样是咋咋不舒坦，他故意憨笑道：“俺娶啥媳妇儿叔，俺才多大点儿。不过叔，你说方瘤子现在过得挺好？你咋知道的啊，方瘤子给你写信了？”
“信？嘿，就他方瘤子知道自己名字咋写就顶不错了，还写信内。不是，是皇军给带的口信。他说他过得可好了，还想着让你也一起去享福呢。”马大将笑道，“你可不小了，都十二了！我十四的时候都和大帅他妈有大帅啦！”
净放屁！天衡强忍着厌恶从马大将的手底下往外钻，他故意问道：“大帅也跟皇军去享福吗？”
“大帅跟你比可差老了，跟皇军的那都得是聪明人儿才行。”马大将打哈哈道。
天衡是一个字儿也不想听马大将扯了，他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娘，满脸都写着‘有话要说’几个大字。王桂芳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她把他招呼了过来：“天衡，过来。马大哥也不早了，我还得给俩孩子做饭，就不留你了。”
马大将见自己留不下来了就也颇为惋惜地直起身子，“行吧，那我先走了。桂芳妹子，你啥时候改主意了就来找我。这事儿啊可赶早不赶晚，过了这村——”
“你不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