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缓了一会后，他若有察觉，他挽起裤腿，低头观察着脚踝。
那里是一片红色，还点缀着青紫，晕染在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种情况持续一晚上还没消去，对于孟羽书而言，某种意义上挺新鲜的。
他感受着若有若无的疼痛，往后一躺，埋入被褥当中。
昨天晚上或许不应该穿增高鞋出门。
很快按照固定的要求完成一天的工作后，孟羽书远远的注意到休息室边上的人影。
于是他果断选择悄无声息的靠近，抬起手，如同一只狡黠的猫儿。
然而手还未能接触的肩膀，顾司便已经转过身看向他等待的人。
“配合我一下，好不好？”孟羽书轻声抗议道。
“可以。”顾司黑色的眼睛盯着孟羽书几秒，吐出个字眼，转回身去。
他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但思来想去不会拖延太久，也就答应了。
肩膀上的感觉迟迟未到，顾司侧首问道：“不做了？那就……”
掌心突然出现了温热的触感，接着顾司整个人被一个方向牵拉，他下意识戒备全身，下秒反应过来进行这个行为的对象后，马上跟上脚步。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怎么能接着前一个呢。”孟羽书回眸笑吟吟说着，“带你去吃饭了啦。”
“……好。”一如既往的简单回应。
……
简单的布局，几乎没有装修，只有几张木桌顺墙面排列下去，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风扇在人头顶上转着。
这是餐馆二楼的位置，几乎没人，墙一面镶着玻璃，可以清楚看见楼下的所有动静。
人群突然开始喧闹，交头接耳。
“又有新的了，你干的？”杯中水波荡漾，孟羽书佯装饶有兴致地拨弄杯子，他低头望着楼下的骚动，向顾司问道。
“是的，这是最简单的方案。”顾司回答说。
如同预期的回答，孟羽书暗自叹息自己失策了，没有在昨天提出要求时添加其他条件。
在昨天，孟羽书和顾司兑现了考试前的约定。
顾司将会把偏移的犯罪者重新拉回众人视线，并且引导所有人相信他推出的答案，同样的，孟羽书在考试结束后会讲述他的过去。
“我有些生气。”嘴上虽是如此，表情上却没带怒意，但顾司知道孟羽书没有对他说谎。
顾司：“对不起。”
孟羽书笑了，他懒散地支起头，指尖插入散乱的头发中：“你不用对我道歉。”
随后他声音轻缓，说出他生气的原因：“你知道的，杀人是重罪。”
“在那个时候，你有过波动吗？”
说着这句话，他还抬眼端倪着顾司的表情。
顾司是不可名状的切片，至高存在的化身，即使皮囊再像人类，也天然带着非人类的“傲慢”。
即天生几乎没有常规世俗道德，需要通过后天教导学习矫正。
在顾司身上，这种特质似乎尤为明显。
顾司面色不变，没有思考的迟疑，像讨论今天吃什么样平静的态度：“这是一个模拟出的世界。”
这个回答不是借口，是顾司真实想法。
孟羽书清楚的知道。
在这个时候，真情实感的愤怒或许只会让顾司感到不解。
“嗯……我应该说声很抱歉，没有分开现实和虚拟，迁怒到你的身上了。”孟羽书从善如流的道歉说。
“不过，如果需要考虑到后续收尾，可是很难办的。”
“但幸好这只是一个模拟出的世界，是吧？”他又附和着，随后轻描淡写的说，“如果在现实里面发生，我会很生气的。”
他屈指敲敲桌面，又说道：“无奖竞猜，不妨来猜猜你如果现实这样做了我会干什么吧？”
按照常规量刑，视情况而定，应该是死刑、无期与有期徒刑。
然而……
顾司将所有对于犯罪量刑的认知抛去，他的直觉告诉他孟羽书的回答不会在这其中。
“我不知道，你的回答会出乎我的预料与认知。”他摇摇头，给出这个答复。
甚至心里还有些期待孟羽书的答案。
眼角余光注意到楼下进入的人，孟羽书斜眼打量一遍来人的身份，转即收回视线。
现在不适合讲废话了，他需要在短暂的时间里完成他这次的任务。
与此同时，楼下的人敏锐的察觉到方才的视线，往楼上望去，只能看见一个人的侧身，连露出的小半张脸都被支起的手完全遮挡。
“你在现实对某个无辜群众动手的话，放心啦，我不会把你关到局子的。”用着开玩笑般的语气，孟羽书的眉眼带笑，语气舒缓。
接下来的话却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