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傍晚,橙红色的一轮被城市的大厦吞去大半,金黄的余晖还在挥洒,表达它的不舍。
公园因为案件已经被封存了,一切陈设都保留在案发后。
一行人套上手套,越过警戒线。
队长注意到孟羽书的手法很娴熟,他挑挑眉,恰巧他在刚才的路程上也有些无聊,玩笑道:“你很会嘛,你看看我那不成气候的徒弟,不如你去教教他点基础。”
孟羽书正在下意识地整理边角,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佯装犹豫地说:“是在太平间工作的习惯,可能,就会不太好。”
时知乐听到这番话,侧首看了队长一眼,手上有些生疏的动作变得娴熟起来。
队长注意到后摆摆手,显然有些无趣:“你小子,怎么一谈起别人教就会了,你不想学人家还不一定乐意教呢。”
几人又聊了几句,原先有些僵硬的气氛变得活跃了一些。
队长在最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原先拜访女神像的位置。
在金黄色的穹顶之下,森森树影,水泥地面上挥洒满不知何物的遗留。
被推翻的女神像已经被运走,留在现场的只有几个标着数字的标牌,被白色框架圈定的区域,忙碌的人。
“那边被画起的地方都不要碰。”队长停下脚步,侧过头吩咐说,“昂,还有那个,徒弟去照看一下。”
时知乐跟在后面,听到这话他微微怔住,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啊,我?队长你开玩笑呢?”
队长此刻已经和现场其他人谈了起来,人群吵闹,他的话有些模糊:“去,你小子现在还不能实操。”
“那我就带你去转转?”时知乐对着身旁的孟羽书问道。
“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中虽然时知乐是性格更为活跃的一方,实际上在不知不觉间,孟羽书已经掌握了两人的主导权。
距离案发现场较近的地方被围观群众来回践踏,在短暂的发现时间里形成出一条透着土色的区域。
太阳低落,视野逐渐狭小。
时知乐忍不住跑回去拿手电筒,只留下孟羽书一人在原地等候,顺便打量了几番附近的布局。
就近的监控年久失修,白色框架表面落着薄灰,镜头里面的灯光不再闪烁。如果监控还完好的时候,或许案件侦破会更快一些。
孟羽书的手虚握着拳,微垂下头,看起来很乖巧。他没有另辟蹊径,顺着多数人的脚步慢慢踱步。
监控已经坏了,但是外表不显,犯罪者虽然有表现欲,但是女神像依旧选择角落,显然是还有顾忌的。
犯罪者在犯案后多数会回到现场,这一位犯罪者的表现欲很强,不可能不会返回现场查看。
那么目前可以相信犯罪者一定会出现的区域——如今脚下的公园。
风吹过树叶,发出阵阵稀疏的声响,树影投注在白墙上,黑影仿若鬼魅。孟羽书垂下眸子,表情冷静。
所谓的上头的人知道犯罪者已经死了,警方还不知道,那么应该是犯罪者死在难以察觉的角落。
可以大胆推测犯罪者不知道监控已经坏了。
孟羽书抬眼瞟过监控位置,余光注意到远处狂奔而来的时知乐,踏出一半的脚步收回,转而等待时知乐的到来。
他嘴上时不时和时知乐闲聊着,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监控的盲点。
在常见城市绿化树木背后,杂草丛生,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气息,地面狼藉,显然有人停留甚至还碾压过草地。
除去闲来无事压着玩,只有可能这里在掩盖着什么。
果然——
在手电筒冷色灯光下,所有存在都一览无遗。在被碾碎的绿色之间,泥土棕色的背景衬托中,掩埋着一星点的红褐色。
孟羽书提醒道:“这里,好像……有血。”
时知乐顺着手指的方向,眯着眼瞅一会,他不敢上去,以避免破坏现场,很快他面色一变。
他发现地面残留的血迹,狂奔着返回人群,告知最新的发现。
正在调查现场的人很快被新的现场吸引,大包小包地冲过去调查现场。
警戒线攀着树围起,棕色的泥土被珍视地捧起,再小心翼翼地装进透明袋中。
队长拍了拍孟羽书的肩膀,夸奖道:“不错,你做的很好,立了个大功。”
但是他的心里却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
因为他曾在最初有过一个怀疑:
犯罪者是报案人。
只不过,这种假想被疑罪从无的准则盖下。
如今多数人毫无收获,而这一位报案人一参与进去,甚至是主动要求参与。在此之后不久,案件便又有了进展——
该怀疑了。
最后一抹夕阳将尽,勾勒出报案人的面部轮廓。他半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