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们来晚了，那个……你现在还好吗？”年轻的警员挠挠头，问道。
孟羽书看着手中的杯子，没有开口。
只是拿杯子的手有些颤抖，杯中的水荡漾一下，圆形逐渐扩散开来，扭曲了杯子的倒影。
他咬住下唇，但晶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滚落，滴到衣服上再晕染开来。拿杯子的手逐渐攥紧，眼见杯中的水就要洒到衣服上了——
“欸。”
警员凑近故作轻松说：“杯子我就先帮你拿走了嗷。”
他刚转身伸手放下杯子。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我不知道什么是上头的人。”
低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年轻的警员有些语塞，他深吸一口气：“这不怪你，你也是个受害者。”
大概是心血来潮，警方在从医院离开时注意到形单影只的保洁，想到受害者死前的电话，又考虑到保洁孤僻的性格，于是做下暂时为保洁保驾护航一段路程的决定。
没想到，这一去，真遇到些意外收获。
“小时，你先出来一下。”门外有人敲了敲门，进来对着年轻警员说，来人的目光扫过孟羽书，尴尬地笑了笑。
“哦，好的。”
门“砰”的一声合上，隔绝了两边的联系。
应该是多数人还在工作，走廊上空荡荡的。蝉鸣阵阵，金属栏杆泛着斑斑点点的赤红锈迹，大理石台面被阳光照得炙热。
年轻警员刚靠下大理石台面，马上又若无其事地转身靠着墙，他满脸虚弱：
“卧……我的天，真的感觉好压抑啊，你懂不懂这种感觉说不出来话的感觉，就是那种……”
他絮絮叨叨说着。
房间里，孟羽书起身抬手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水。
没有人在旁边，他的表情便冷淡了许多，显得不再楚楚可怜，但眼尾的薄红还是使他拥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脆弱。
他似乎是一只普通的羔羊，然而实际上，他是混入羊群的黑羊，是犯罪者眼中的害群之马。
将水杯放回原位，孟羽书的眼眸转向未完全合上的窗口，可以隐隐听见走廊上的动静。
“你别也不说话啊，很吓人的，给个回应吧。”
果然时知乐很不适合扮演角色。
————
“啧，上头的人，什么狗屁玩意？！”
面容有些疲倦的人拽了拽衣领，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撂，发出“砰”的巨响，他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眼：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过来了我都要把他找出来，我就不信了，没有异能掺和的案子还能难查到什么程度！”
维界局通常只负责非常规案件，即指异能者犯罪，收容异常物品等，其余的案子都是正常办案流程。
公园的监控早在半年前就坏了，附近的监控拍下当天的嫌疑车辆也意外的多，多到怀疑是蓄谋已久的程度。
于是，最后警方只能通过更为朴实的方式查案了。
见状，旁边的同事默默拿起桌上的报告，讲出目前的判断：“队长，就现在初步看来，木鱼和女神像的犯罪者不是同一人。”
约一指厚的素白纸张之上，密密麻麻记着检查报告，很难想象这是差不多半天的成果。
“关于木鱼的尸体，他的器官取走的很专业，犯罪者应该是外科医生或相关从业者。女神像的很……粗糙。”
似乎是想要证明样的，同事低头翻动纸张几下，细碎的翻动声音过后，停在了法医的报告上面，同事将报告递给队长，解释说：
“木鱼体表和体内除创口都没有造成任何多余损伤，被保护的很好，甚至可以感觉到，犯罪者没有任何慌乱。”
“但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取走内脏的样子？”
说到后面，同事的表情也带上了疑惑，声音忍不住有上扬。
似乎犯罪者对于木鱼没有恶意，但这很矛盾，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杀死木鱼？
队长微微蹙眉，他正正神色：“那么女神像呢，女神像不是看着也被保护的很好吗？”
同事摇摇头，露出高深的表情：“看待一个事物的存在不要从大体，要从细枝末节。”
“说的很好，下次不用说了。”队长摆摆手，示意直接说重点。
同事听出里面的意思，讪笑一下，指着报告的一行字：
「手臂、臀部、腿等区域出现红色血瘀」
一行短句，记下被害者死后被无情拖拽于地面的场面。
女神像的犯罪者对于尸体保存上面自然是有心思的，只不过，对犯罪者而言，比起死者，还是更在乎他眼中的艺术。
同事补充说：“比起木鱼，女神像只有胳膊切口很专业，它是被卸下来的，但结合其他区域来看，应该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