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人取命之术。
他们急于夺得木盒,每一个人都破绽百出,我没有这样好的耐心,移步穿梭间飞快翻出剑花无数,电光火石里直取近旁两人项上首级。
饮血的鱼藏发出阴寒森冷的嘶吟,借幽夜掩映,大开杀戒。伴随一剑穿心的动听刺入声,又一人倒在我脚下,没了声息。
跨过尸身,我面色自若地向剩下的人走近。
来都来了,就一个也别走了。
他们面面相觑,突然互相点头变换站位,布下杀阵。
两个速度上乘之人取面攻身,我一跃而上,转手以剑格挡化力,错开二人,正前再来一人挥劈长斩,横剑相抗时不免被击退几步。
适时斜后又来两人攻之不备,顺势俯身避过一剑,回身接取另外一剑,火星乒乓四溅地过了几招,错身去者折返刺回,我借压剑之势挑身侧旋上跃,凌空踢开一人一剑。
落定在小石桥上,我发丝未乱:“真难缠。”
为首那人似是他们中的指挥者,不与我多言,提剑再来。我无聊地望了望天,足下轻蹬。
“铮——”
寒铁相撞,将二人同时弹开,又迅速飞掠逼近,缠斗在一起。
直到其他人也全部加入战局,不断变幻的队形配合默契,我才有所顾忌地攻防相兼,且战且退。
三人一齐冲上来时我终于寻到机会借桃树避闪,让过致命一击,屈膝欲飞身再战,却冷不丁被轰然倒地的枯树砸中后脚踝,堪堪半跪下去。
剑插在泥中,我回头看一眼拦腰斩断的桃树,站起身来掸去膝上尘土,脚踝仍卡在树下无法抽出。
声东击西玩得不错,只是——
“有点烦了。”
他们看准机会群起而攻,白刃从四面八方降落,我不慌不忙合掌,将五内阴阳脉数全部灌注于剑身,起势等待最后一击。
云开月明时,一瞬风吹草动惊醒神思。
抬眼处光影轮换,恍惚是一抹浮扬的猩红迷了视线。只此一截,却如铺天盖地奔涌而来。
运息在脑穴中汇聚丛生的乱流在短暂的停顿中平息。
原来不是夜深了,是他广阔背影在遮盖。
任前方打斗不休,局势翻转,任风是风,月是月,天地的一切好似与他无关,凭他威制四海地为一人挡在身前,气节如焰,燃尽寒夜。
纷乱的声响很快消失,我知道影密卫控制了局面,然后只剩下抽空杀意的寂静。
他发带的末梢还在我眼前飘来荡去,起落的幅度令人心安。
“抓活的。”他背对我,言语挥斥掷地。
我疲倦探身上前,抬手环过他的肩背,鱼藏赫然横于脖颈,他没有动,但僵硬的脊背出卖了他。
实在累得不行,我声音很小:“别动。”
剑锷在咽喉分毫处,他分明轻易可以反抗,但他没有:“殿下。”
“别动。”我重复一遍,左手从他垂下的臂间穿过,环抱住他腰身,防止他有所动作。
“为什么?”他发问。
我没有回答,许久才淡淡从他肩后露出双眼:“诸君还不动手?”
言罢,被影密卫羁着的那几个黑衣杀手纷纷挣开钳制,决然横剑一抹脖,一个接一个倒下,没了声息。
至此,我才慢慢收剑,解了对章邯的制衡。
他立即转身来看我,眉目间已有愠怒:“为什么?!”
一场混乱了结,我竟凭空生出些轻松,笑答:“自然是因为本宫心善,不忍见他们沦落到影密卫手里经受严刑拷问。”
他体现出些许气急败坏的不能接受:“那……那你方才杀人的时候才不像什么良善之辈!”
“可算说对了。”我忍不住笑颜更盛,“我心眼很坏的,就是不想让你得逞呢~~”
“你!!”他气结。
看他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又不能奈我何的样子,我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压也压不住。
胡亥不愿放过我,而我该是应当放过他。
这段毫无益处的纠缠,算还清了,待今夜过后,两不相欠。
我举过怀里的长木盒,逗他:“我找到了好东西,要不要看?”
他正在气头上:“不看。”
“真不看?”我打开盒盖,掏出里面用锦帕包好的简书。
他一偏头:“不看!”
强忍笑意,我慢条斯理展开一尘不染的竹简,正是阿珍字迹不错。
通读满篇卫文,上扬的唇角顿了顿,再从头仔细读来,已全然了解,合卷后依旧言笑相欢。
卷上字句铺张的内容消息,本该避之不及,又只能坦然心绪,终须是命。
“真不看,就没机会了哦。”竹简再包入长绢,我顺手抽出他腰间的火折子,点燃帕子,丢在羲和宫正殿的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