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和手继续转杯子，“嗯，所以我做了排除法。首先去掉酒店那四条街，再从你们公司和这里的距离，除掉两种方案，最后，剩下三个方向。”
我没有跟踪，也不是变态。
经他提醒，郑轻瑶混沌的脑子有了想法，“你是在等我？”
沈苏和沉默下来，又很快摇头。
不算等，既然是朋友，他就有资格送她祝福。其实已经提前给了，但他依旧来了这里。
没有明确方向，只能碰运气。走过三条街道，不能打搅她，所以隐蔽起来。奢望能看她一眼，再用短信祝她节日快乐。
可是他足够幸运，她发现了他。
郑轻瑶问出问题后收紧的心脏，在得到答案的一刻逐渐跳动平缓。
其实见到他的片刻有想过他会不会是为她而来，但答案很快被否决，他怎么会漂洋过海只为来找她。
好在他摇了头。
如果真的是特地来找她，只为祝她圣诞节快乐，那她真的还不起。
沈苏和侧头，笑颜逐开，却是硬扯出来的，“节日快乐。”
“我先走了。”
门轻轻的关上，锁扣交合发出细微声响。
郑轻瑶听见关门声，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去了。
空调作用愈演愈烈，暖风逐渐包裹住每一寸肌肤，她却穿上鞋子往外跑。
“我送你。”
急促，迫切，让语调失了原有的轻软。
沈苏和转身，本该在楼上的人出现在了眼前。她扶着腰，一点点舒缓呼吸。
空旷的街道，只有两个人走在路上。
沈苏和来的匆忙，下了飞机便游走于各个街道。没有行李，没订酒店。
圣诞节的大家忙着庆祝，没人愿意出门工作。郑轻瑶来来回回切换四个打车软件，清一色的耐心等待。加载的符号仿佛在告诉她，跨区，根本不可能。
她没取消呼叫车辆，先带着他走遍街区内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还是没有一间酒店空余。
转回起点。
沈苏和凝住脚步，停在公寓楼下，“我再等等。”
一眼望去，半个鬼影都没有。
郑轻瑶没力气和他争，说话也没什么精神，“上去吧，今天圣诞节，不会有人想工作。”
留学第一年的圣诞节，她像平常一样结束晚上的兼职回学校。
道路交通被游行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摇旗呐喊，绚丽多彩的灯光直射，奇装打扮，行为怪异的人。
即便在电视里出现过，亲眼见证还是会被沸腾的人群震撼。
待到穿出人海，她才打开uber叫车。等了很久很久，没有司机，甚至平台罢工自动取消订单。
那是她第一次过圣诞节，也是从那天开始讨厌这个节日。
沈苏和转头，她已经往楼上去了。走上台阶，楼道灯被照亮。
橘黄色明灯，暖洋洋的，一圈一圈向外泛着光。
万家灯火，唯有这座灯盏指引着方向，为他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