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砚澄才回过神,额头的剧痛后知后觉漫上来,她挣扎着从紫檀木地板上起身。
瘦弱少女身着缟素白衣,手捧鎏金木盒,面无血色却眼神坚定,站在朝堂之上,立于群臣之间。
姜砚澄虽然看起来冷静自若,实际上心里早已问候天问候地,吐槽个一遍了。
十分钟前,她躺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一本女主和她同名的小说。
女主本是郡主,二九年华时藩王父亲因病去世,因为家里没有男子袭爵,最后这爵位落到他人手里,自己流落人间。
本是民间从商绝地逢生的套路,结果作者彩票中奖烂尾了。女主路遇盗匪,一命呜呼。
姜砚澄气得吐血,愤怒拉黑。
结果再睁眼,自己就穿到了这个姑娘身上,回到了她将藩地印玺转交他人那天。
既来之则安之,姜砚澄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只不过原主走过的老路,她不可能再走。
“阿澄妹妹殿前失仪,许是忧思过度所致,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姜砚澄顺着声音望去,见一名年轻男子在皇帝面前微微躬身,皇帝似乎因为她摔那一跤有些生气。
“来,阿澄妹妹,将印玺交给我,你好早日回去休息。”
如果没猜错,这就是原书中接替藩王之位的那位丞相之子。原书中对他也没有过多的描述。
不过姜砚澄有些奇怪的是,他头上有一股浓重的白气,氤氲笼罩了几乎整个朝堂。
【此为阴险狡诈之气,此人擅玩弄人心,手段毒辣。】
什么声音?!
放眼整个朝堂,文武百官无为所动,难不成只有自己能看见这白气,听见这声音?
“姜氏女,为何站着不动?”
姜砚澄这才回神,看着皇上有些愠怒的神色,抱着印玺一阶一阶走向他们。
皇帝摆摆手:“把印玺交予贺爱卿吧,朕有些乏了。”
贺兼伸手就要接过,姜砚澄却将印玺拿远了一些,摇摇头:“不。”
只一字,朝堂上响起窃窃私语,似乎都在批判她的所作所为。
“臣女姜砚澄,愿袭西藩王之位。”
正在喝茶的皇上闻言骤然摔碎茶杯:“胡闹!”
一阵风吹起白衣少女的孝带,她重复道:“臣女姜砚澄,愿袭西藩王之位。”
“你是女子!”皇帝怒拍龙椅扶柱,“你父亲膝下无子,自古也无女子继承之先例,休要胡闹!”
“臣女并非胡闹。西藩群山环抱,封闭落后,只恐贺兄无法适应环境,届时民不服君,君不孚民。”
贺兼显然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姜砚澄会说出这种话,瞪大了眼睛:“阿澄妹妹,为何如此不信我?”
“并非不信您,只是西藩此去您必受苦,不如留在京都听政,我姜氏在西藩已有名望,臣女可以胜任,不劳您亲自前往。”
“不可,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皇帝揉了揉眉心,从龙椅上站起来。
姜砚澄见事态不妙,望了望四周,突然看见朝堂角落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头顶几缕红气,在那泼天的白气中显得格格不入。
【此为贤良忠诚之气,此人有贤良之才,所提见解可立国之栋梁。】
“先生!”
姜砚澄捧着印玺,小跑到老者面前,因为身体羸弱气喘吁吁:“您如何看?”
皇帝见她逾矩,变了神色:“竟敢冒犯太傅,来人,将她拉下去!”
老者有些惊诧,神识似乎因为上了年纪有些混沌,闻言只是摸了摸白胡须,把姜砚澄拦在身后,不让侍卫带走她。
“且让姜姑娘一试。”
皇帝看了看姜砚澄,目光又落回老者身上,眼神里竟还有些温柔:“太傅,您……”
“姜姑娘不卑不亢,勇气可嘉,已非寻常女子。西藩本就难以治理,是顺或逆,此番皆看她的造化。”
“若皇帝不放心,便叫其令军令状。”
说罢,老者拍了拍皇帝的肩,扶着木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朝堂大殿。
目送他走后,皇帝正要开口,姜砚澄便主动走到他的面前道:
“臣女姜砚澄,愿立军令状,三年内若无法改变西藩贫穷局面,自请退位,领罚受刑。”
如此这般,皇帝也没了反抗她的理由,只叫她落手印画了押,若是三年后她基建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姜砚澄倒不是很在意,区区基建,还奈何不了她。
从京都回西藩的路很远,不过好在她是新藩王,宫里安排了车马送她入山回西藩。
一直跟随她来都城的侍女阿礼陪她走过宫门,正要扶她上马车,却见姜砚澄轻轻拽住了她。
“别上。”
阿礼打量了一眼马车,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