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坟是何时出现的?又是何人上的香?我竟一点未察觉……”沈曼青从来机敏,只是这幻境叵测,令人心惊,不知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怪异之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司马琅大步走过去,模样甚是轻松。
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沈曼青想着,也跟上前去。
只见孤坟上刻着三个大字:无名冢。
“无名冢?奇了,无名就无名呗,干嘛还刻在碑上?”沈曼青疑道。
那孤坟前插着三炷香,还摆了一件玉器,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沈曼青伸手拿起那玉,却听得一阵风起簌簌之声,转眼间飞沙走石,司马琅伸手一把护住沈曼青,却不知道这风何时停止。
“怎么回事?”沈曼青眼前一片昏暗,只感到司马琅的气息逼近身前,有些尴尬。
“不知道,先静观其变吧。”
转眼间,沈曼青和司马琅眼前便现出一道光,刺眼得两人竟有些晕眩。
明明刚刚还是一片平原,此时却有潺潺流水声,沈曼青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竟是一片田园,一个姑娘正坐在屋里织布。
司马琅与沈曼青对视一眼,一同走了过去。
“姑娘,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我家啊,你们是何人?”那姑娘眉眼清秀,说话轻灵生动,带点书卷气。
沈曼青却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拉开司马琅,问道:“姑娘,我们刚刚还在一片墓前,猛然间飞沙走石,来到了这里,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沈曼青掏出那枚玉饰,此时玉饰却碎裂成两半,难以拼合上。
“这玉饰……你们从何处得来?”那姑娘有些诧异,她伸手接过那玉饰,仔细打量,最后紧紧护在胸口,“这是我三年前遗失的玉饰。”
沈曼青看了司马琅一眼,他摇摇头,道:“幻境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姑娘年纪轻轻,实在难以和无名冢中的枯骨联系起来,那她莫非是放玉饰在墓碑前的人?此时时空倒转,回到了她放玉饰之前的时间?那无名冢中又是谁?
沈曼青心中疑惑,这时却听得一阵开门声,那姑娘开心地站起来,跑到门前去迎接。
沈曼青两人也走过去。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一个人织布好无聊的。”那股姑娘亲昵地挽起来人的胳膊,沈曼青看见那个人的脸,竟有些熟悉,司马琅轻声道:“飞天大盗……”
原来竟是那夜偷花灯的小贼!
可是这小贼此时看起来非常年轻,浓眉大眼,不算英俊,但胜在淳朴。
“我回来了,你今日有没有好好织布啊?”声音沉着,十分有活力,一点也不似之后嗓音粗哑,恶毒难听的样子。
沈曼青简直不敢相信,她现在在偷窥别人的过去。
为什么幻境里出现的会是这小贼的记忆?他和南疆,永山又有什么关系?
沈曼青直觉不对,但是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她只能看下去。
“我在家待了一天,好闷的,不过刚才突然冒出两个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还把我三年前丢失的玉佩给我找到了,真是奇了。”
沈曼青看那男子神气如常,心里微微放心,便把事情原委跟他们说了一遍。
男子也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和娘子的定情玉佩,三年前我亲手挂在娘子的脖子上,但有一天忽然不见了,我们还找了好久呢。”
说着,男子请沈曼青和司马琅到家中坐下,那女子起身沏茶去了。
“我叫齐宣,我娘子叫袁慕,我们夫妻在这田园间生活已有三年了,三年前我离开家里,偶然间得一位贵人相赠这玉饰,说是得了利于家中,我便将这玉饰送于娘子。”
沈曼青看那玉饰上雕着双月,半边各落一月,甚是美丽,不由得有些疑惑。
中原玉饰雕得更多是花,龙,凤,这些虽然她极少用名贵玉饰,却也听沈云提过一次,他常常会在房中钻研各种千奇百怪的武林大小事,有一次便提到了玉。
“月亮……什么地方的人会将月亮雕在玉上呢?齐小哥,你可记得那位贵人的形貌,从何处来?”沈曼青问道。
“这……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有一回我上山采药给我娘亲的时候,在路上发现晕过去的他,便将他带回家里,医好了他,奇怪的是,他离开以后,我便很难想起他的形貌,就好像……”齐宣挠着脑袋,很吃力的样子。
这时,袁慕端着茶水过来,说道:“那人我隐约见过一次,远远地瞧见了,形貌和中原人不太像,有些怪里怪气的。”
司马琅喝了一口茶,道:“我想,应该是南疆的异香,令你想不起来他的形貌,这人行踪诡秘,那山上是否有什么奇特的药草?”
“嗯……”齐宣此时却欲言又止,含含糊糊说了几句“没有没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