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县城能提供大规模消费的场所只有百货大楼，进出的人不少。
赵德福警告霍元义道:“你给我闭嘴啊！”
没看到擦肩而过的两个女同志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了？
没准把他俩当流氓什么的了。
这年头流氓可是重罪！
霍元义憋着笑，举起两只手示意明白。
跟赵德福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不同，他尖下巴颏，白皙英俊，很有几分后世流量小生的气质。
正经起来居然吸引了几个刚进门的小姑娘视线。
赵德福注意到只能感慨没戏。
细妹早预定好了，她们还能跟细妹掰掰腕子？
“唉忘了，我还想买点糖来着。”
开车锁的时候，他猛然想起来。
霍元义闻声抬头，“那再回去？”
赵德福赶紧摆手:“算了算了。”
大姐的黑脸还在那摆着呢，虽然他解释了，也不知道人家信了没
“走吧，我们再去医院旁边看看有没有水果买点。”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有利可图，不让摆摊也阻止不了有人偷偷在医院附近卖点什么。
探望自家人不用买东西，赵德福主要是怕章文卿不舍得花钱这几天亏着自己和病人。
两人往前骑了一段到县医院，顺着小路拐进去霍元义又觉得新奇:“这城里天天有集啊？”
小巷里赫然有很多摊子。
赵德福答道:“你喊声工商来了就没了。”
别说抓着了就是狠的，就是光没收秤你都受不了。
“工商，哪呢？”
边上卖花生的中年人猛然抬头，就要卷摊子逃跑。
见外面没人瞪赵德福一眼。
赵德福陪个笑，左右一看就知道自己想左了，这年月根本没什么反季水果，应季的南方水果也没人往他们这运。
顿时就没了逛的欲望，霍元义却道:“再看看。”
赵德福知道他图新鲜，就推车和他再往前走一段。
“咦，那是干什么？”
霍元义忽然往前一指。
走了没两步，前面路中间趴着个孩子，路过的人都避开他匆匆从两边经过。
那个孩子趴在一块木板上，双腿奇怪地蜷曲着，左手从胳膊肘以下没了，只剩个光秃秃的胳膊肘，右手撑在地面上，机械地推动自己向前。
头发乱蓬蓬，衣裳也是又脏又破。
面前放着个搪瓷缸，里面是毛票和硬币。
“别管，不该你事。”
赵德福看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见过的太多了。
有单独把小孩子放在大街上乞讨的，也有夫妻俩一起上阵的，还有老头老太太举着个碗见人就要的。
开始吧，他还见一遭掏一遭钱，多了没有，块块八毛总还是能舍出去。
直到有一年他去泉城，下了火车天都黑了，车站门口的乞丐看着特别凄惨，赵德福忍不住又给了一块。
结果他蹲路边摊就着风吃面的时候，人家乞丐哥下班了。
两瓶啤酒就着大鸡腿，看的他直咽唾沫！
“都什么事儿……”
好好的人不能自食其力非要去乞讨，赵德福是没法理解的。
他摇摇头掏出一块钱。
说是司空见惯，这毕竟是个孩子。
“哎，小子，你爸呢？”
赵德福把钱扔进搪瓷缸，却见霍元义蹲下了。
他蹲在小孩前面挡住了路，非常认真地问。
那孩子茫然地抬头看，双眼全无神气。
“差不多行了，别吓着人家。”
没人会去村里卖惨，赵德福觉得霍元义这好奇劲是真要命。
小孩都这样了还要被他吓一遭。
“不是，德福我就想看看哪个当爹的把自己儿子扔大街上乞讨。”
霍元义摆摆手示意赵德福别管。
那孩子想绕开他被他伸手又拽了回来。
几次三番不行，显然是害怕了，紧紧把脸贴在地上。
“你哑巴啊？”
可把霍元义给气坏了。
赵德福正要劝阻他，不防背后被人撞了下低声道:“别多管闲事。”
他愣了下看见撞他的大娘并没有走远，走进道边的门里去了。
怎么，这孩子家的人很难惹？
赵德福眼角忽然一跳。
等到他年纪都大了的时候，后世闹市上乞讨的人与其说是乞丐不如说是职业骗子。
就跟上班一样，只不过打扮的越惨越好，他本来以为这孩子也是这种。
但是。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