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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1 / 3)

谢嫤面色一沉,周身温柔的气息一下子冰冷起来,她静静望着中侯,道:“您想硬闯将军的住所吗?”

那中侯当即作揖:“微臣不敢,”他低垂眼帘,叫人看不清目色,“但公公是天子内侍,如今京畿传信,他不得不听。”

若将使臣的尸首叫众人看见,必将引起这些天子近臣添油加醋的上奏,届时长宁军更加难以自处。

谢婴已极快的速度将使臣拖到床后,用符咒阻断了血气的味道,接着将酒壶塞到晕厥的公公手中,再往他嘴里灌了几杯酒水。

“阿姊不必阻他,阿父说,请中侯进来。”

中侯直起身,目光扫过帐门后挤出来的几缕光,里面烛火扑朔,酒香味传了出来。

他垂下眼帘恭恭敬敬走了进去,冲着谢宁行礼:“叨扰谢将军了,微臣确有急事要与公公说……”

“无妨。”谢宁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中侯一抬头,便看看见浑身酒气的公公歪斜地着身子倒在谢宁对面椅子上。

“……庆公公?”

谢嫤的声音自他身后而起:“中侯大人,小女方才便说了,公公醉酒,不宜见人。”

中侯显然沉默了几息,他狐疑地走近几步,岂料那庆公公忽然睁大了双眼,连滚带爬地扑倒在中侯身前,紧紧扯住了后者衣摆。

“中侯大人救我!谢家人杀了使臣!”

中侯闻言目光一震,他猛地拔剑直指谢家三人,谢家三人亦是满脸惊讶,他们未曾想到庆公公竟然是装晕!

天子内侍哪有那么脆弱,他们早便练强了身子,预备给天子做人肉盾牌的,终归是三人小瞧了他。

而谢婴如今面色涨红,体内火灵根裹挟着真气横冲直撞,打通了净空一一设下的禁制,恐怖的戮气倾泻而出,就连中侯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谢将军,二小姐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快。”中侯有些警觉,他的剑尖对准了谢婴,谢宁与谢嫤立刻急了,两人站到谢婴身前挡住她,只听中侯继续说,“公公,使臣的尸首何在?”

庆公公赶忙答道:“就在谢将军床后头,咋家亲眼所见!”

谢婴与谢宁对视一眼,中侯微移脚步,面向谢家三人,缓缓向庆公公所说的位置找去,谢嫤上前扶住中侯挑起被褥的刀,“中侯大人,我父亲乃是当朝一品官,按品阶您没有资格搜查屋子,您僭越了。”

中侯微微蹙眉,眼里有几分挣扎,于官场而言僭越是大错,谢宁事后定会以自己的人脉对付他,他没必要为了庆公公得罪谢宁,谢嫤的话也是给了他台阶下,他想顺势退让,不再过问今晚之事。

可一边的庆公公将他情绪的转变看得一清二楚,他登时急了,身为天子内侍,今日受了大委屈怎可轻易罢休?他当即推开二人闯了过去,掀开被褥,果然是使臣的尸体。

谢嫤被推到在地,额头跌在桌角破了个大口子,瞬间涌出血来,落在谢婴眼底十分刺目。

她嗅着空气中弥散开来的铁锈味,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戮气。

戮仙剑在她手中成形,一息之内,庆公公的胸口顷刻间出现了一个血口大洞,众人皆未能反应过来,庆公公嘴角微颤竟连遗言都没说出口便倒在了地上。

众人只能听见谢婴咬牙切齿的声音:“谁准你伤我阿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是一条人命死在营帐。

眼前一片血色,谢婴的意识逐渐溃散,在旁人眼中,她此刻亦是浑身黑气,神色阴沉,很是骇人。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出营帐,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大惊过后,这一次中侯再也难以包庇谢宁,他作揖道:“谢将军,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宁立刻了然:“谢宁受伤,饮酒止痛,误杀使臣与公公,罪无可恕,待昌黎一战后必亲自面圣请罪!”

杀死使臣,是阻断一切止战的可能,使臣在,无论何种战争皆有谈判的余地。

中侯赶紧答道:“谢将军何不推个替死鬼出来,也好过亲自受累!”

谢宁却是一拂袖,道:“我谢宁不屑于行此等鬼祟之事,中侯于我有恩,我会手书引荐信,以私人名义推给沈将军。”

如此,中侯再无话可说。

他从胸口掏出一张玄皮纸,原本应交给庆公公的圣旨此刻双手奉给谢宁,“京畿来信,烦请谢将军亲启。”

人的名,树的影。

三言两语间,中侯已是谢宁座下宾。

谢宁恭敬地接过圣旨,上书:“长宁军鏖战良久,九州百姓无不感念边关将士辛劳,朕已派遣镇国军支援昌黎,望谢卿坚守关隘,不负苍生!”

——

谢婴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十数年前,阿父阿娘率领长宁军,跟随九州帝顾悯城一同攻入京畿 ,她与阿姊滞留在雍北的驿站,阿姊与她坐上青驷,雇了镖客准备南下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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