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有审判世间邪恶的杀意,叫人内心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十分骇人。
鹤临知道沈昀话语所指,他早已猜测到了那贵妇与贵公子的身份,知道他们是宫里的贵人,如今得了沈昀的恐吓,便更加笃定如此。
回到宫中时并没有谢婴意料中的欢迎,也没有太过于惊喜的气氛,有的,是宫人们背过身去的窃窃私语,谢婴疑惑至极,而皇后平静的面色下,却仿佛隐隐有了某种猜测,藏住了几分忧愁。
来到大殿,九州帝端坐在高台之上,垂下眼帘,睥睨的目光撒下来,叫谢婴浑身不适。
皇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眼里带着万分柔情望向九州帝,可九州帝面色如常,只静静地望向皇后,说:“皇后这些日子辛苦了,带着三个孩子在孤山野岭里生存了一个月,可有受难?”
听了此话谢婴略微疑惑,她与顾昭明明是两个孩子,怎会算成三个?难道还算上了鹤临?
皇后眼含热泪,想起最早的那几天苦日子,心里都忍不住发酸,她忍着哭腔说道:“臣妾吃些苦算不得什么,倒是苦了孩子们,惢惢为了我和昭昭,每天都守着我们生怕出一点危险,还有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竟有孕了?!
谢婴满目惊色,她根本不知皇后在此行之前已然怀有身孕,否则根本不可能纵着皇后在兰芝峡谷里过自由但辛苦的日子。
九州帝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到皇后跟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谢婴,道:“哦?惢惢一直在皇后身边守着?”
谢婴说了声是,九州帝便轻轻松开了抱着皇后的手,安抚道:“皇后辛苦,先回去歇息吧,孤忙完了就去你那,好吗?”
皇后乖顺地点头,顾昭与谢婴正欲一同离去,却又听皇帝说:“昭昭跟惢惢留下。”
可皇后走出大殿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呼救:“你们大胆,救命!放开我!!”
谢婴与顾昭同时回头,若没听错,外头喧闹的声音正是皇后发出来的,二人正要冲出去救人,却被九州帝上前揽住了肩膀,他说:“那是太后的意思,小孩子不要管了。”
顾昭震惊地望向九州帝道:“皇祖母?她不是仙逝多年了吗?”
九州帝叹了口气,道:“这是太后托梦给孤定下的规矩,出于孝道,不得不遵。”
皇后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被人捂住口鼻,顾昭与谢婴如芒刺背,谢婴冲着九州帝行跪拜大礼,再说:“陛下,臣女一直照料皇后娘娘,对娘娘的一切无比熟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现在娘娘非常害怕,恳求陛下准许臣女陪着皇后娘娘!”
九州帝忽然敛了笑意,他那冷漠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抬脚便能踩死的蚂蚁。
顾昭见他脸色不对,立刻抱住了他的大腿,撒娇道:“父皇,您就答应她吧!”
有顾昭的光环加持,谢婴得了九州帝一声阴冷的“嗯”声,心里顿时止不住地发慌。
她拼命往皇后寝宫跑去,皇后与陛下的寝宫不过百步之近,也是因为帝后情深。
谢婴一推开门,便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屋子里昏暗无比,没点一根烛火,桌子上摆着剪刀、木棍等可怖的物件,几个老嬷嬷神色诡异地围着什么,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
而谢婴放在心尖尖上捧着的贵人,天底下除了阿姊外最疼爱她的女人,那个永远端庄淑雅、贤惠温柔的皇后娘娘,此时被嬷嬷们捆住手脚按在椅子上,想要强行往她喉咙里灌汤药。
皇后看见她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喊道:“惢惢,快救……”
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嬷嬷们掰开嘴巴,说道:“娘娘别怪奴才们心狠,实在是太后娘娘在天显灵,娘娘失踪这么久,太后担心污染皇家血脉,还请您体谅!”
谢婴听了这话浑身起了一个激灵,原是他们担心皇后失踪的日子里身子被人玷污,以为这个皇子身世不明。
谢婴愤怒地上前推开嬷嬷们,挡在了皇后身前,她体格特殊,年纪虽小却力气极大,这一使劲所有嬷嬷都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揉着老腰骂骂咧咧。
“我看你们谁敢碰娘娘一下!我要你们死!”谢婴赤红了双眼,心里燃起了一丝杀戮之气,脑海里也响起嗡嗡剑鸣。
“谢家小姐,您想抗旨吗?”为首的老嬷嬷威胁道。
谢婴不为所动。
“可我清清白白,我的孩子何其无辜!”皇后从未如此声嘶力竭地痛呼,“陛下!陛下!”
她心爱的男人,从始至终都不会出面,如此污浊不堪的场面,九州帝王怎可能亲见。
老嬷嬷冷冷说:“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娘娘,该送这个孩子上路了,怪只怪他来得不是时候。”
谢婴眼眸赤红一片,不知何时握住了镂金匕首,指向嬷嬷们,满面阴鸷。
“谁若决意赴死,便上前一步。”
为首的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