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初道:“竟然盘踞了这么多年,现在就快秋末了,这么算来,那东西又要出现了吗?”
陆鹤庭点点头:“极有可能,虽没害人性命,却一直没被仙门注意过,寻常妖孽通常食人精魄或血肉助长修为,取魂之术极其少见。”
闻寒挑眉道:“你不是说小红有个朋友吗,她们妖怪互相认识吧,你不如把小红叫出来,我们可以问问她。”
江祁竹吞吞吐吐:“每次都是小红来找我,其实她不常来。”
“敢情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你想做妖也是小红让你修炼的?你哥哥知道吗?”
“我想,倘若变成了妖类,就、就能多见见她,也不会给她带来困扰,她不知道我的想法,她说我是人,她的朋友不喜欢人,如果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避世隐居也好,我只怕我寿命太短,陪伴不了她。
我明白我的想法荒谬至极,可只要能远远看着她,无论隆冬夏月,仿佛都没那么难熬了,若是她不喜欢我,我便不扰她,只偶尔知晓她的近况我也心满意足。”提到小红,他的脸上又浮起笑来。
“我大哥知道我遇到了一个女子,可我已经给他带来了够多的麻烦,我希望他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我很早就听闻浮山塘陆家家风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如今仙妖几界各自为营,妖鬼极少修仙,凡人、修真者与妖都不算亲善。
倘若问别人,定会给我和小红带来无尽的麻烦。
况且,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在死前,若能多与她共处一阵,我也知足了。”
普天之下芸芸众生,神仙妖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为了小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为她抛弃自己的身份与血脉,闻寒看着他,心情复杂。
“江祁竹,如果不是他们没说你被勾了魂,我倒要怀疑你了。”她调侃道,江祁竹当即红了脸。
鄢奚尔没了初时的愤怒:“我们也不清楚人怎样修炼成妖,让你希望落空了,也许你可以开诚布公地和小红谈谈,也许她有办法。”
从纯情二傻子这儿问不出什么确切的信息,晚饭结束后几人各自回了房间。
闻寒睡不着,运转灵力把纹雪召出了刀鞘,她小心翼翼踩上去,纹雪刀身发出“嗡嗡”的鸣声,仿佛为她欢呼雀跃,纹雪稳稳托着她飞到了屋顶。
这还是她第一次御刀飞行,其实这极耗灵力,也难操控,只有极少数修真者会御剑。
而纹雪是把性格刚烈的灵刀,取天材地宝锻造,在极寒之地孕生灵智,闻寒轻轻抚摸着刀背,感受着它的的纹路:“我好像和她很像,他们都分不清,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她呢。”
织梦的声音这时响起:“捉妖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织梦!你终于出现啦?”闻寒惊喜了片刻,“我想按照原计划,到时候他们去捉妖,我找个理由跑路……我还能回家吗?回到那个世界去。”
“你想回‘家’的时候,你就会回去的。”
“那就是我有机会回去了。”预料到了织梦的神神叨叨,她很快有了论断。“那就好。”
“你为什么要跑?”
“我没见过妖,当然害怕了,如果在这里送了命,那多不值当。只要我逃避现实,现实就追不上我。”
织梦:“……”
她看着眼前这轮弯月,感慨道:“人一生到底在寻求什么呢,多少人受困于情感和责任,看似现世安稳,实际上早就已经没了灵魂,又有多少个像江祁竹一样鲁莽的笨蛋呢。”
“房梁上坐着不冷吗?”陆鹤庭这个人总是出现的不合时宜。
“是有点冷……偷听人讲话可不算正人君子,你听到多少?”想到这个陆鹤庭之前把她的原身打死,她面对他都有些怵得慌,何况他突然现身,闻寒合理怀疑他必然藏着什么秘密。
“我刚来。”他转移话题,“我这儿有暖酒,要不要下来喝点暖暖身?”
月光的清晖披覆在他身上,闻寒被他的笑容迷惑住,这才有些缓过神,刚才使了太多灵力,惊慌道:“我下不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鹤庭脸上的笑意如此真切,“我接你下来。”
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闻寒隔空像被什么东西拱下房顶,然后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又被托住,随后跌坐到草丛里。
心情像坐过山车,刚刚产生的一丁点感激之情被磨灭殆尽,她此刻完全不装了,刚跳起来要发难,就见陆鹤庭淡定地坐到一旁的凉亭中倒起了酒,一副悠然自得的闲适,完全不打算解释。
她大人有大量,坐下不客气地将酒一饮而尽,惊艳道:“这是什么酒,真好喝。”说是酒,更像是果饮。
他给她续上:“这是我家乡浮山塘的特产,少喝些,后劲很大,你若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几瓶。”
闻寒狐疑道:“你怎么这么好心?”
“不过是觉得闻小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