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寒冰躺在山谷的一处草坪上,嘴中轻咬草茎,若有所思的望着星空,天穹静谧,皓月当空,群星满天,可自己的心情却糟糕透了,那蒙面人的眼睛似乎在哪见过,胸口似有一块大石头堵着,上不来,下不去,自从进了蒋府,寒冰便失去了自信,可这远远不够,第一次,寒冰心头怒火冲天,拳头紧握。
“咕噜,咕噜”,寒冰揉揉肚子,晚饭还没吃呢,哎呀,光生气有什么用呢,还是找点食吧,想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露水,这大半夜的,最好抓只野猪什么的烤一烤。
黑暗中隐约传来一声惨叫,寒冰下意识伸手想握紧残阳,身边空空如也,想起残阳已被蒋明溪收走,心中一阵失落。
谷底林深茂密,挡住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寒冰慢慢的走着, 不时有树枝轻轻剐蹭衣服,远处几道幽暗的绿光,忽明忽暗,上下起伏,
寒冰伸手轻抚树干,光滑温润,是白杨,华北山势平缓,种植的多为杨柳,树林前方,是一大片坟地,黑暗之中,一座座墓碑分不清是什么朝代的,几丛幽绿色的鬼火飘飘荡荡,宛若坟墓中游荡的孤魂野鬼,寒冰默默的行走期间,身边这一座座坟墓的主人,生前是什么样的呢?能够葬在这钟秀之地,生前应该是显赫之人吧,人生在世,无论风光还是落魄,死后归于黄土一捧,荒坟一座,如此而已,自己也不例外,想到这,之前的愤怒、怨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这世间,连生死都是小事,其他的,还算得了什么。
周围寂静无声,寒冰寻来寻去,也没发现什么,正打算离开之时,鼻尖一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寒冰是属狼鼻子的,方圆几里的血味都能闻到,寻着味道,来到了一个小山坡前方,奇怪的是,这里是山区,虽有大片坟丘,树木杂乱,唯有这个山坡,面积很大,却一棵树也没有,杂草从中,一滩血迹,黑暗之中,若不是闻得气味,难以察觉,寒冰伸手摸了摸,没有凝固,看来时间不久,那么刚才的声音是这里发出的没错了,四下张望,不远处,杂草掩映之中,藏着一个人,是一个年老的男人,两鬓斑白,已经断气,死人的姿势很奇怪,手脚不正常的扭曲着,寒冰见多了冰冷、僵硬的死人,这人却呈堆积蜷缩之状,伸手探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竟筋骨寸断,连肋骨都已粉粹,怪不得像滩烂泥,如此厉害的内力,寒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久远的人影,摇摇头,不可能,自己想什么呢,那人早已葬身大海,尸骨无存了。
不知为何,寒冰总觉眼前的男人让人别扭,哪里别扭呢,又说不上,寒冰摸摸下巴,一拍大腿,这人没有胡子,男人怎么能没胡子呢?就算没有胡子,也是应该有胡茬的呀,蒋明溪很白净了,但也会天天让自己帮他刮脸的,可是这人下巴光溜溜的,连根毛也没有,寒冰摸摸那人的脖子,是有喉结的,确是男人,难道,难道,寒冰往下看,实在不好意思摸一下,“太监”这个人群,听过,却没见过。
死尸不远处,有泥土翻动的痕迹,剥去杂草,果然露出一处深坑,坑口很狭窄,仅能一人通过,丝丝阴湿之气缓缓飘出。
微弱的火折子,映得壁画上的人物忽明忽暗,一名宫装仕女秀美的脸若隐若现,这地下竟别有洞天,宽敞的甬道上刻满壁画,黑暗之中,没有尽头,寒冰踏着潺潺的地下水,小心的走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远处传来打斗之声,寒冰加快脚步,甬道四通八达,若不是声音寻引,寒冰真会迷路。
一间宽敞的石室的正中,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的前方跪着两个人甬,人甬惟妙惟肖,头顶上燃着长明灯,石室之中飞沙走石,两个男人在棺材之上打斗,这两人的内力都很了得,肉掌相博,岩壁崩裂,尘土飞扬,其中一人不正是白天给女眷们算命的老道吗?
白天那老道闭着眼睛,邋里邋遢,摇头晃脑的,晚上就这么厉害了,想起自己要砸他的挂摊,寒冰吐了吐舌头,心想赶紧闪吧,别一会撞破了什么人的什么好事,被一块算账了。
就在寒冰准备后撤之时,瞥了一眼另一个人,这一眼,让她的心如坠冰窖,多年前那个噩梦般的身影竟然就在眼前,寒冰有点腿软,躲在墙后,慢慢蹲下,拜月教主竟然没死,他还活着,近在咫尺。
“不能吧,怎么这么巧,他还没死?自己今天是个什么狗屎运啊!”
寒冰定了定神,伸出头去,偷偷观望,拜月教主还是那副白发飘飘,道风仙骨的样子,他当年已是神功大成,世间罕逢敌手,如今内力更进一步,那个算命的老道也是个内家高手,可谁能是拜月教主的敌手呢,寒冰已经看出那老道已落下风,苦苦支撑。
“魏千峰,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啊,一辈子这么反反复复的,有意思吗?”拜月教主尖锐的声音响起,寒冰闭上眼睛,这如蛆附体般声音,是自己的少年时代的噩梦。
“龙图海,你身为汉人,却甘心为满洲鞑子卖命,你对得起祖宗吗?你对得起师傅吗?”
“祖宗?师傅?”,龙图海阴笑道:“朝廷腐败透顶,放眼天下,群雄逐鹿,汉人气数已尽,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