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思点开一看,是一个道歉的表情包。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这事儿我也没吃亏啊?”有思的思绪又乱了,既担忧吴妄一个人回家会有危险,又纠结于此刻的尴尬局面,死活没敢回一条问候的消息,更不要说打电话了。辗转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七点,看到吴妄给褚嘉文的朋友圈点了赞时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头昏睡了过去。
自那天后,吴妄再也没给有思发过消息,两个人本就不多的联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断了,就像从来没产生过交集。
愁肠百结的有思端着一杯热茶再次往斜对角的那座四层楼看去,满心的忧桑就像手中的热气一样,不管不顾的直扑人脸。
他们俩的工作地距离不远,只隔了一个十字路口而已。但是因为两人的工作时间差了一个小时,在过去的几年里两人几乎从来没有遇见过,就像活在不同的时空。
“想什么呢,大外甥?”
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付余拍了一下有思的肩膀,吓得他抖了一下,手中很满的茶水也难以避免的跳了起来,烫红了好大一块皮肤。
付余自知理亏,像大多数家长一样选择先倒打一耙,嗔怪道:“瞧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拿杯水都拿不好。”
有思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吹了吹烫红的手背,试图降低手背的温度。
付余从旁边的冰箱掏了瓶冰水递了过去,转移话题道:“瞧什么呢,这么起劲,我来这么久都没发现。”
有思接过冰水按在手背,随口敷衍道,瞧对面的,你看人家公司这么早就下班了,我可真羡慕。”
“光羡慕人家下班早,怎么不羡慕他们上班早呢?你要是能坚持每天八点上班,我也准许你五点就下班。”付余挤兑道。
“那当然不行!”有思说的铿锵有力,“叫我早起一个小时,那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妈妈知道会心疼的。”
“你还知道你妈心疼你啊?”付余斜睨一眼,抱着胸坐下,拿出长辈的气势开始批评,“你要是心里还有你妈,就早点滚回德国把你的书念完。你妈可放话说了,你一天不念完书,就一天不让你继承家业。你要是不去读书,日后家产可都是我一个人的,到时候你毛也没有。”
“随便,我不稀罕。”有思毫不在意,“反正我吃喝不愁,我妈我舍不得断我的生活费,就这么混一辈子也不错。”
“你以前不是挺听你妈话的,乖的像条小狗一样,怎么现在这么拧?她怎么招你了?”
“她没招我,是我腻了,不想听话。”
“我懂我懂,这叫叛逆期。”付余一副过来人的神色,勾住有思的肩膀,说道:“走,舅舅带你去吃大餐。你给你嘉文哥打个电话,问他去不去。”
“褚嘉文知道你给他降辈分得打死你,净占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他叫你叔。”有思挤兑道。
“嗨!你俩差不多大,我给记混了。”付余这般辩白。
有思轻推一把,挣开肩膀上的手臂,“你少来。褚嘉文比我大四岁,比你小两岁。我跟吴妄才是差不多大,蒙谁呢。待会儿见了面,我绝对把这事儿漏给他。”
“别啊!大外甥。褚嘉文这小子心黑的很,你要露给他,他保准能给我搅出一堆事,舅舅我就别想安心回家争夺家业了。”
“你活该!”有思兀自朝前走。
付余紧跟其后,叫道,“大外甥,嘴下留人……”
有思撂了电话,转述道:“褚嘉文没空,说是要去庆功宴。”
“成,咱爷儿俩只能去过二人世界了,上车。”付余伸腿打开副驾驶的门,招呼着有思上车。
泛洋酒店门口是复古的旋转玻璃门,有思低头跟着付余朝里走,一抬头,差点儿和要出门的吴妄迎面撞上。
吴妄抬头看了一眼,默默朝后退了一步,先问候了一旁的付余,“付总,有少,好久不见。”
“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了”,付余接话,随即问道:“这么快就吃完了?要不要跟我们再去续喝摊儿?”
吴妄礼节性笑了一下,“付总抬举。可惜我有急事,庆功宴都没得吃,改日再跟付总续一个。”
“那行吧,你忙你的,咱们日后再约。”付余快速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两方人简短的聊了几句后就分开,没走出多远,又撞上了急匆匆快走过来的褚嘉文。
褚嘉文走的飞快,完全没注意到正在跟他打招呼的付余二人。
付余一把攥住擦肩而过的褚嘉文,打趣道:“褚总这么着急干啥去?”
褚嘉文不耐烦的回头,看清楚拉着自己的人后原本嫌恶的表情才变的温和,解释道:“吴妄走的急,有些事儿要跟她嘱咐几句。”
“这样。”付余明白了,“我刚才还碰见她,已经有一会儿了,估摸着你也追不上,就别费这个劲,有啥事直接电话里说不就行了。不过你也是的,好好的庆功宴你不让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