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被风拂过,又碾碎成点点碎金,让人感到无限的温暖和宁静。
顾馨心里却觉得烦躁的厉害。
两个月来,她踏遍了大江南北,打听了数不清的人,沈潇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原以为最初的牵挂和不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却不料化成了丝丝缕缕的思念,沁骨蚀髓。
她必须找到沈潇,因为她穿进了一部古早言情小说中,成了为爱痴狂的朝阳公主,对男主沈潇爱而不得,索性抢进府中做男宠,百般折辱。
沈潇原本是被寄予厚望的少年将军,一朝从云端跌入泥淖,不堪忍受,投江自尽,被她的长兄淮南王所救,辅佐他登上霸业,顺便把顾馨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所以,她要在沈潇还没被淮南王搭救之前找到他。
记得书里写他投江后隐居到了海边,怎么一直搜寻不到呢?
“殿下,找到了!”
顾馨的思绪回笼,杏仁眼瞪得溜圆,拽着便衣侍卫依岸的袖子问:“他在哪?”
她没注意到声音中带着的是不易察觉的颤抖。
精巧的火红小驼靴踏在粗粝的砂石地面上,沙沙的响。
沿着逶迤的小路走了一会儿,顾馨停在了村落深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前。
几个还未枯黄的榆树围绕着一间低矮的茅草屋,还没入门,就听见院中传来了女子娇俏的声音,“沈大夫,没想到你不但会给人看病,给驴子看得也这么好。”
“我家边牧犬也病了,你能上门给看看吗?”另一女子问。
“吱呀。”
木门被推开,打断了院中的谈话。顾馨目光越过人群,径直朝那名大夫看去。
作为大波朝的第一美男子,她知道沈潇俊美无俦,却不曾想他会好看到这个程度。
他端立在院中,眉目如画,鼻梁秀挺,一双黑眸如碎冰刚融的水,凉意袭人。
一身粗布衣衫穿在秀颀清瘦的身子上,不显贫寒,反倒衬出七分清雅。
顾馨不由咽了口吐沫,看书和现场观摩还是有差距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真人还是被这精致到头发丝的美给震住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沈潇淡淡道:“看病就请进来吧。”
温润好听的声音涓滴入耳,如一抔清泉流过心间,丝丝缕缕地荡涤繁秽。
顾馨有点儿理解原主为什么非他不可了,有美在前,见之不忘啊。
看来就医的少妇少女指不定是来看病还是看人呢?
诶,等等,他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好端端的少年将军,曾经七战七捷,本来天之骄子,前程似锦,却被顾馨陷害罢官,又抢去折辱。
前程、健康、尊严都被剥夺践踏,朝阳公主应该是沈潇此生最大的仇人和不幸了吧。
莫非他经受不住打击失忆了,她不记得有这个描写啊,都怪她书看得太草,好多细节没留意。
再走近些,顾馨找到了答案,沈潇的眼睛虽好看,却总透着股空濛迷离,没有聚焦,原来是失明了。
她猛然忆起原主为逼沈潇就范,给他服用好多□□、还有一些稀奇古怪折磨人的毒药,莫非是产生了副作用。
心中有了主意,她声音故意放柔几度,“奴家胳膊扭伤了,请沈大夫为我看看。”
眼前的人一愣,拿脉枕的手也陡然顿住,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交织着震惊与疑惑。
怎么,被他认出来了,她可是特意改变了声色的。
沈潇掩起眼底复杂莫测的情绪,淡淡道:“我不看外科,请去别处医治吧。”
见顾馨没动,那两个待诊的女子也起哄道:“沈大夫都说了看不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贫瘠的小渔村很少见外人,骤然来了一位天仙似的男子,自然成了所有少女的白月光。
她们可不想再徒增个竞争者。
“行,那沈大夫你先忙着,我到别处看看。”顾馨无所谓地挥挥手,提着蓝白相间的天罗纱百褶裙,轻快地出了院门。
自然忽略掉了沈潇脸上流露出的一丝古怪探究的神情。
依岸差点惊掉下巴,不解地问:“主子,不把沈潇抓回去吗,还是干脆……”
后半句话他没往下说,而是做个杀鸡抹脖的动作。
顾馨翻了个白眼,“闭嘴,你去附近找个房子先住下,咱们要以理服人,懂吗?”
白月光落难,最需要的就是红颜知己温款搭救,就算日后被他认出,有了这段日子垫底,以他那善良温润的性子,也不会太难为她吧。
前途实在是光明,顾馨愉悦地弯了弯眉眼。
房子很快找好了,就在沈潇小院的隔壁,是间久无人住的空屋。
沈潇为了避世,果然找了个清静不能再清静的住所,连个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