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急忙赔着笑脸,连连应和着:“是是是,这道理我们是知道的,你放心这回我豁出去不孝的名声也不会叫二老再行让大家伙寒心之举。”
应无瑕笑道:“行,既然二婶出面了,我表给二婶一个薄面,希望二婶说话算话。”
王氏半点不敢耽搁:“自然算数,二婶也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乐书和及第,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乱来。”
王氏一开始因为孝道被二老太太压得死死的,但也已是过去式了。
从前一大家子都在京都生活,表面上是大伯哥做主,家族的控制人实际是大嫂窦氏。
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只要你不过分,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只要自己安分守己,无论二老再如何闹,她是不会跟自己小辈计较的。
可如今是举家大逃亡,要让两个拎不清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真将这大侄女给惹急了眼。
真将他们二房的人给分出去了,他们这一大家子三个搅家精,自己一个人如何带着孩子在这乱世活下去?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乐书已经是特勤策应小队的成员了,以后及第也有机会。
目前看来是几个小孩子小打小闹,可这一路走来,他们的那小队成立至今也完成了几次出色的任务。
也为家族的出行规避了不少风险,这几个孩子也算是让自己刮目相看了。
她相信只要让这个家族成功存活下去,将来一定是可以再重拾大老太爷在世时的风光,又或着还能更进一步。
除非还是脑子进水了,否则谁会不想要自己的家族无限荣光呢?
四房虽说是入赘的,一向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家族决策从来都是不出声,少数服从多数。
可如今四房出了一个初夏,被家主看上了。
这一路走来,她好像在某些方面有特殊的才能,只可惜她的乐书没有这样的造化。
眼看着一向龟缩的四房就要腾飞了,她们家的这三个搅家精还在为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去触霉头。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可不能再继续如从前那般了,生逢乱世,眼看着连自己的性命都护不住了,还管什么孝不孝呢?
再说了,这年头,孝顺也治不了几个钱,更何况只是口头孝子,就像自己那个死鬼一样,只会跟着他爹娘瞎折腾。
若是真有本事也便罢了,奈何却是半桶水,毫无自知之明,也不怕害了子孙。
二老太爷和二老太太老夫妻看向自己的儿媳妇,满眼都是威胁。
仿佛,王氏犯了天大的罪孽一般。
王氏收回思绪,仿佛没看见这一幕,
众人只听她对二老道:“父亲母亲,从前在京中,一家子都是大伯父说了算,后来大伯父去了又是大嫂养着我们。
父亲母亲和夫君若是有真本事,咱们也大可以分开过,可是你们有那能耐吗?既没那金刚钻便莫要揽那瓷器活。
为了我的乐书和及第,我拼着得罪你们母子三人也要将这恶人做到底,你们不为儿孙考虑,我却不能漠视我的孩儿,今后二房我说了算。”
二老太太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头:“你,你,好你个王氏,你大不孝……”
王氏淡淡说道:“眼看这世道便要乱了,外头主道上那些逃荒的流民卖儿卖女吸食人血的大把,这年头口头孝顺值几个钱?母亲确定离开了应家当真可以活下去?”
二老太太气急,一下一下的扶着胸口,哭天抹泪道:“儿呀,娘的心肝呀,你不争气呀,娘被你娶的好媳妇欺负死了。”
应家的小辈们一看二老太太又闹起来,顿时白眼翻天……
又来了又来了,以前在家里也罢了,没有危险时只要无碍大局,大伯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能给的尽量给了,就是不愿听他们夫妻闹。
如今,如何活下去才是应家的主题,谁能让应家活下去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目前,长姐这一切都做得很出色,她成功让应家的小辈们都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越活越好,个个红光满面,再看看外头那些人……
尤其是执行过几次任务的十人小队,短短数月,他们可是见惯了人间冷暖与血腥。
这个家若是没有大伯母的多方未雨绸缪,没有长姐的霹雳手段,不说四分五裂,只怕是一家大半早去阎罗殿报到去了……
可是这老两口还不知道感恩,走了一路基本就闹了一路,每每闹出的笑话都是让人啼笑皆非。
小乐书和小及第对于这个经常磋磨他们娘亲的祖父祖母很不满意,他们的爹也只会站在爷奶这头,回回让母亲难堪。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若是趁机将爷奶和父亲他们一家三口分出去单过,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这一路走一路闹,其他几房的人不烦,他们二房自己的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