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守兵,面对小组队员们的奉承,面上十分平静,并无多少惊讶欢喜之色。
显然这一切,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摆摆手吆喝道:“行了,行了,行了,别恭维了。赶紧进去吧,右手边排队领碗去。
吃完饭想继续赶路的便早些出城莫在城里逗留,若想在无忧城落脚的去找右边的兵士登记。”
应初夏一行人连连躬身道谢。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几位官爷可真是大好人。”
小队成员进城后,规规矩矩的跟着前面的难民排队。
国字脸守兵随意抬头瞄了一眼,见他们没有乱动乱跑,而是规矩跟在后面排队,于是收回视线不再管他们。
每人两个白面馒头,两个玉米面窝窝头,一大碗浓稠的米粥,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人人都一样,没有特例。
几人领了饭以后便到缩到一边的角落里蹲着吃。
应为真扫视四周,看着狼吞虎咽的众人,开口问道:“原以为这无忧城城主只是摆摆样子。
没想到大家竟还真的碰到一个青天大老爷,看看这大白面馒头,看看这玉米面窝窝头,看看这浓稠的米粥!”
窦小白点头,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眼他们自己手中的馒头米粥。
“即便是咱们京都从前三年有流民之时,无论是富户官宦人家的粥棚还是朝廷布置的救济点。
大多都是摆摆样子,那粥里无多少米尽是些水,顶多叫人吊着口气不至于饿死,何来的饱腹之感!”
应乐书灵光一闪拍了拍脑门,抖着身子神神秘秘说了句。
“这粥馒头窝窝头里该不会有毒吧?荒年多数城门紧闭,任何人敢靠近城门非死即伤。
这无忧城竟反其道而行之,原以为许进不许出,可守城的军士竟说吃完饭去留自便。这当中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吃得正香的窦流光窦韶华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窦韶华旋即继续低头吃饭。
窦流光笑了笑,小声道:“这还不简单,让韶华看看不就行,你们忘了韶华跟着窦大夫学医,专攻奇毒之术。
窦大夫给韶华的毒书里有天下奇毒,韶华虽未出师,但也算见识匪浅,小有成绩。”
几人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正埋头苦干,大快朵颐的窦韶华,心下大安。
应鉴省看着依旧埋头吃饭的窦韶华,耸耸肩,微微一笑。
“行了,你们看她吃那么香,要有毒,她还敢那么吃,大家赶紧吃吧。三日滴水未尽,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更何况咱们还在长身体呢。”
应为真低头咬了一大口白面馒头,含糊不清道:“切!吃吧吃吧,吃完了好干活。”
窦流光是窦余的儿子,窦韶华是窦凌的女儿,窦余和窦凌是亲兄弟,因此窦流光和窦韶华是堂兄妹。
窦氏留给应无瑕和龙凤胎的窦姓之人皆是窦氏自己的陪嫁,他们都是窦衍夫妇收养的流浪孤儿。
他们自幼无父无母,四海流亡,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窦衍夫妇给了他们一个家,将他们培养成人,便是为了将来在老两口不在后,他们能与远嫁的两个女儿做个伴。
都说长兄如父,窦氏的兄长窦耀明又与窦氏姐妹相差近二十岁,对待自己的两个妹妹当是如兄如父。
窦衍夫妇却觉得儿子不听话娶了个搅家精,将来唯恐两个女儿没了依靠。
这才早早为姊妹二人铺了后路,将姊妹二人皆远嫁出冀州,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以防万一。
这也是窦氏出发之前对应无瑕说若冀州的舅舅不可靠,便去禹州投靠姨母,若禹州也不行就让应无瑕自己决定他们去哪儿的原因。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窦衍夫妇与应家当家的大老太爷一样,在有生之年为保全家族保全孩儿费尽心思未雨绸缪。
窦氏依然。
也许这便是血脉的意义,或许更确切的说是薪火相传……
就在远离人群而缩在角落里的小分队成员狼吞虎咽时。
他们身后倚靠的城墙高处一位腰间别着一柄金色长剑,身着雅青色衣裳的年轻妇人负手而立。
她此刻正好笑地看着底下几个胆大包天的小不点。
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这城中的一切尽掌握于其掌心之中。
显然是将应初夏几人方才的对话听在耳中。
见几个小不点啃完馒头,将粥碗舔得比脸都干净后,年轻妇人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听到口哨声后,几人同时心中一惊,猛然抬头望向高处。
几人快速相视一眼,看来他们的所有行动尽数被人掌握在手中。
窦小白目测他们十人打不过高墙上的年轻妇人,她是个真正的高手。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硬刚肯定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