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给陈大人送信。”
陈知秋拱了拱手,全作答应。
吉光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心乱如麻。
蒲夫人的脸徐徐浮现在她脑海中。她的笑容如此世故,一看便知长袖善舞。她能在孟挽涟眼皮底下生养下魏迟,自然也有自己的城府和手腕。
按照魏迟所言,蒲夫人不过一介舞姬出身,别无所长。这样的人为何会精通药理?
她,会是加害魏老太爷的凶手吗……
若是她给魏老太爷下的药,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吉光正一步步往府门外走着,忽然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喊:
“小端儿!”
吉光听见这声音,不由地一愣,抬头一看——
只见魏迟穿着一身黑衣劲装纵马疾驰而来,他手上拿着马球杆,正在门口下马。
他看吉光停下脚步,脸上不由地浮起笑意,三两步跨上台阶,大手挥手将马球杆扔给门口戍守的家丁。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混杂着泥土青草气息,还有一股新杀的檀香气息若隐若现。
“小端儿,你想去哪儿逛?”他一只手揽着吉光,将她拐在臂弯里,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纪临在后面跟着,他非不信我们是真夫妻。”
他今天这件劲装不似平常穿的广袖宽袍,窄腰窄袖将他的身形收束得极好,修长的脖颈之下袒露出一片胸膛。
即便方才十七岁的身体,已经长出了宽厚的肩膀和胸膛,吉光紧贴着魏迟缩在他的臂弯之中,感觉自己的皮肤也涌入一股灼热之气。
“我出去看看铺子……”吉光艰难地偏开头,“既然纪临来了,你请人家到家中喝口茶。”
“让他自己进去找茶喝。”魏迟低头摩挲着她的下巴,“我陪你去看铺子。”
“见过嫂夫人!”一声昂扬的嗓音响起。
急如骤雨的马蹄声骤然而止,一个跟魏迟年岁身量都差不多的小公子翻身下马,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叉着腰打量了半天。
吉光认得他,这就是总和魏迟一起出现在流天澈地的纪家小公子。
“嫂夫人和魏兄……”纪临憋着笑,“真是恩爱啊。”
魏迟顺势捂住吉光的耳朵,朝纪临骂道:“纪临你小子别阴阳怪气的,有屁快放,你爷爷要出门。”
吉光:“……”
魏迟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这种粗话不适合你听。”
“嫂夫人,你瞧魏长渊这副嘴脸……”纪临掏了掏耳朵,“也不知是谁,在你们婚前就每天跟我神神叨叨,说什么来着?魏长渊,谁喜欢你来着?哎呀呀,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魏迟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小子给我闭嘴!不想吃饭就赶紧给我滚。”
“想吃,想吃。”纪临连连求饶,“嫂夫人,你看他——”
魏迟把纪临推进府门,踹了他屁股一脚:“想吃就老老实实进屋,吃完赶紧滚滚滚。”
“你们聊,你们聊。”纪临嘿嘿一笑,“我去找魏公下棋,魏公最喜欢跟我下棋了。”
等他走了,魏迟朝吉光伸出手:“走,小端儿,你不是要去看铺子吗?我带你去。”
“你怎么带我去?”
吉光任由他拉着,却被拉到一匹高头大马面前。那乌骓马膘肥体壮,双腿修长有力,鼻息粗重浑厚,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它长长嘶鸣一声,吉光表面淡定,但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我们……共骑一乘?”吉光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呢?”魏迟很自然道:“若是传马车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一来一去恐怕要天黑了。”
吉光想了想,咬牙点了点头。
魏迟笑逐颜开,扶着她的腰轻轻一举,吉光“呀”地惊呼了一声,整个人便被送上马背。
魏迟的马似比寻常的马都高大,几乎与他肩膀齐平。她心惊之余握紧了缰绳,感觉到马的体温透过衣料徐徐传来。
片刻之后,她只感觉马背往下沉了些,一阵异香包裹住她的双臂,自她腰侧伸出两只手,握紧了缰绳。
魏迟的声音似是带笑,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想学骑马?”
吉光点了点头,他朗笑片刻,卯足力气纵马疾驰。
吉光感觉自己的衣裙和头发向后飞展而去,风自耳边呼啸而过,魏府的朱漆重楼变成重影,在她眼前顷刻闪过。
夕阳将他们两人疾驰的影子拉成细长的一条。
吉光模模糊糊间听见路人的惊呼和艳羡,忍不住对魏迟道:“好多人看你。”
魏迟没说话,似是侧耳在听:
“魏小郎好快的马!”
“那就是魏少夫人吗?”
“陇西李氏的嫡女,好美。”
吉光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魏迟好像轻轻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