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位掌控蜀阳一脉几十年的老人,虽然双鬓已经充满了白发,就像是个考了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的老秀才一样。
要是真对他放松警惕才真是蠢人,这几十年来论起心机和谋划,这老家伙怕是不输于在场的所有人。
要不是魏振山壮士断腕放弃了半数虎贲军,再用疑兵去找徐飞迷惑住了他,再加上天子禁军的及时到来包夹住蜀阳军和李丰张鸿两人领的叛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李慎看着这位呆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的老人,几十年的谋划,一朝棋错,满盘皆输。
又被曾经的部下背叛,想来他应该也不想活了吧。
人生就是如此的跌宕起伏,充满了不定。
李慎面色露出一抹惋惜,接着摇了摇头,只要这家伙不作就行,至于其他的还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李慎这只马车就跟在队伍的后半段,直到傍晚魏振山下令休息这才停止前进。
看了看现在他们所在的地点,也就还有一天的脚程就彻底出了蜀地的地界,到时候就算是这家伙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脑海中想着这些,有看了一眼马车内部的老人,此刻正闭着眼在休憩,又让王宗看好他,这才放下心来去领三人的口粮。
说是口粮,其实也就是一人一碗粥和几个饼子而已,不过这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将军亲兵的伙食了。
将一份口粮放进马车内,李慎两人就走到一边坐下,慢慢品尝这一天只有两顿的饭食。
是的,魏振山的亲兵在平日里只有两顿饭吃,一顿早饭一顿晚饭,不过好在能吃饱。
只有战时才会中午有饭吃。
不过在这时代这情况也算是正常现象,甚至魏振山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至少你还能吃饱。
赶了一天的路,李慎早就饥肠辘辘了,王宗肚子也早就开始悲鸣了。
随即对着眼前的饭食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喝着手里的稀粥,对着已经吃完的王宗说道:“你吃的快,看看马车里的那人,吃了吗?”
听到此话,王宗起身向着马车走去。
拉开帘子,随即脸色大变,跑到李慎身边,说道:“大哥,他,他死了。”
李慎眉头一皱,也顾不上手里还有没喝完的半碗粥了,立马跑到马车跟前看着马车内的模样。
只见这人七窍流血,死状极惨,这明显是中毒的表现。
随即爬上马车,发现他一丝呼吸都没有了,但身体还有余温,这是刚死没多久。
这人从早到晚就吃了自己刚才给他的端的那些东西,不可能啊,自己和王宗也吃了啊。
“王宗,去看着外面,来人立马给我说。”
旋即开始检查着他的衣服和吃食,李慎来回翻找,就差将马车给拆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能走出马车,对着王宗问道:“今天他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吗?”
可能自己今天有什么地方没有观察到,王宗或许能知道些。
王宗也知道这事不是个小事,仔细的回想着,但只得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异之处。
这里虽是队伍的靠后方但还是在亲兵队伍里的,不可能混进来蜀地的反贼啊。
随即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也没有主意,只能面色苍白的对着王宗说:“叫魏振山来吧,这事不是咱们能解决的。”
李慎此时心乱如麻,难道这里面真的有姬宇的内奸将他给杀了吗?
不一会王宗就领着魏振山来到,魏振山拉开帘子一角,看到已经凉透了的蜀阳侯,转头脸色铁青的看着李慎,大声骂道:“你就是这样看管他的?妈的,来人把李慎给我塞进这个马车里,你以为你是李成的儿子我就不敢按军法处治你了?”
又接着说道:“没我的命令之前,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又让人将蜀阳侯的尸体抬走,自己慢慢查验结果。
王宗还想给李慎求情,结果被魏振山一道眼神给吓回去了,再也不敢出声。
还没离开蜀地,这人就在李慎的眼前死了,这实属说不过去,也只能走进马车里,等待着自己最终的结局。
李慎坐在马车里,他老是感觉此事蹊跷的很,魏振山的亲兵营里,哪能这么容易就混进来内奸,难不成真是这人在进马车之前带来的毒药吗?
那这人完全可以早在之前就自杀了,何必又拖到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