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江摸了摸胡须,倒对妻子有些不满道:“不就是给你孝敬点么,至于夸成这样?我没给你花钱?”
姜氏斜眼过去:“女婿给我花的,能跟你的一样吗?”
温明江撇撇嘴,胡子气的一抖一抖。
回到府上,暂且不提。
一月似北风,呼呼刮了过去,齐王府迎来新年。
府上各处张灯结彩,挂着喜庆的灯笼。
二月初,正好是温婉的预产期,根据大夫的推测,孩子有可能在除夕和初一两日诞生。
每日大夫都会来请安把脉。
这日午后,温婉刚吃完饭,正让大夫看胎象,住在偏苑的大伯一家就来了。
大伯母毛氏主动关心问道:“胎象如何?”
大夫笑说都好,只叮嘱预产期近了,还是要注意。
“既然大家都在,”温明山等大夫走了,看着弟弟道,“婉婉也在,我就说个大事。”
温明江闻言,似乎是预料到大哥要说什么,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我呢,一直想说分家,”温明山咳了咳,看向温婉道,“前几个月就跟你爹提了,他非说你不在,要一家子齐了才肯说这事。”
温婉端着茶杯,听这话后,用茶盖轻轻刮去水面浮沫,不言不笑。
温家的家业,实话讲,这么多年都是父亲一手撑着,大伯虽然是帮忙也操心,但他平日也就是伸手指挥底下人,呼来喝去,压根没上过心。
父亲好容易将温家的事业越做越大,能做到齐王赏识的程度,被誉为北境粮仓,更甚的有人称呼父亲为粮王。
说个难听的,大伯什么力气都没有出,现在想要分走父亲的一半家产?想要自立门户?
真是个白眼狼!
如此,温婉的语气半带嘲讽半带讥笑道:“您可真会算计,现在想分家产,以前怎么不提呢?”
温明山眼底毫无羞赧之意,反而义正言辞道:“我也是为温家列祖列宗考虑,明江只有你一个独女,老话说女孩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温家家产再无人继承,也就只有我来管。”
话音刚落,温明江脸红耳赤道:“大哥,我还好好活着,谁说没人管温家?再说,你是要分走一半,哪里是继承!”
姜氏听了,跟着生气道:“就算分你一半,大哥你可会管?粮仓上上下下都需要经验,你……”
“我们爷们说话,你一个妇人,插什么嘴?”温明山砰的一下,将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
温婉脸色微冷道:“大伯,这里是齐王府,是七爷的静思居,不是温家,更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温明山还想呛声,只听门外传来葛公公尖细的嗓音。
“七爷到!”
容珩昂首阔步进来,目视一周,最后落在了温婉怒气冲冲的脸上,沉声问道。
“发生何事?”
温婉见他来了,便将怒容收了收,垂眼轻声道:“不过是家事,让七爷见笑了。”
“说来听听。”容珩在她旁边坐下。
容珩一来,温明山脖子也没那么硬了,觑着个老脸,将方才的话,修饰了一番说出来。
“我听明白了,”容珩端着茶,慢条斯理的允了一口,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扫向温明山,脸上笑意虽然温润,但却让人感到距离,“我是温家的女婿,自然也有资格继承。”
温明山脸色微垮:“七爷,齐王府家大业大,温家这点东西,您自然看不上。”
容珩黑眸微眯,伸手将温婉揽进怀里,目光沉沉的看着温明山。
“温家这份家业,有我替她收着,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
温明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她是个女人,这不占理。”
容珩仍旧温润的笑着,只是笑意一点一点的变冷。
“在汉城,在齐王府,这就占理,若不服,你可去跟官府理论。”
温明山傻眼了。
官府能去帮他一个草民?
那自然是不会,这容珩明摆着就是拿皇权威胁他。
一旁毛氏大气也不敢出,前几天看着这姑爷,虽然话不多,但都不怎么为难下人,没想到行事竟然如此乖张,完完全全的向着温婉,这偏袒的简直没人道了!
见大伯一家吃瘪,温婉乐得高兴,软绵绵的靠着容珩温暖的胸膛,嗓音招人似的撒娇。
“七爷,我累了,想歇着。”
容珩冷淡的看向温明山和毛氏:“葛公公,送客。”
温明山脸色一僵,笑容尴尬的拉着毛氏,灰溜溜的离开了前厅。
人刚走,温婉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疼,瞬间白了脸,忍不住的哎哟哎哟起来。
容珩脸色骤变:“去叫大夫!”
温明江和姜氏立刻站起来,满脸急色道:“婉婉,是不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