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温婉醒来的时候,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看见容珩呼吸均匀的在自己身边躺着,一时感到意外。
平常这会儿他应该去兵营忙公务了,怎的还睡着?
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男人缓慢的睁开眼,嗓音带着点哑道:“醒了?”
温婉迷糊道:“嗯。”
“起来洗漱吧。”容珩突然将手伸到她脑后,撑着她的身子慢慢坐起来。
温婉不知所措:“七爷,今儿您不去兵营?”
“今日休息。”他简短道。
温婉愣住。
他又随即补充:“陪你。”
这话倒叫温婉又愣神了,直到娇杏和春桃端盆提巾走进来,瞧着他俩笑意盈盈。
有容珩在,这顿早饭吃得温明江和姜氏不大自在。
女婿是个话少的,他们都知道,要跟一个冰块同餐桌吃饭,姜氏都不敢跟女儿聊天。
容珩:“今日如何安排?”
见他问起,温婉答道:“听说锦华楼进了些新衣花样,就带他们去逛逛,添些新衣服。”
容珩:“好。”
自此,餐桌又陷入静默。
温明江默默叹气。
女婿话可不是一般的少啊,真是为难他的婉婉了。
饭后出行,葛公公令底下备了两辆软轿,另有八个带刀锦衣侍卫随行。
温婉和容珩一辆车,两人对坐,相视无言。
让他盯着有些不自在,温婉侧过脸,伸手撩开车帘,几缕初晨的阳光照亮车厢。
容珩就这么看着她,晨光给她侧颜打上了弧光,衬得身上那一件紫缎兔毛边夹袄更柔美,安静的坐在那里,像一只停靠在花朵上的蝶。
总算,她转过脸来,车帘落下,步摇轻动,睫毛忽闪,如蝶振翅飞舞,瞬间昏暗的车厢里多了几分生动的味道。
“七爷,您怎么一直盯着我?”
温婉从余光就注意到了容珩的眼神。
“没事。”容珩喉结滚动,到底没说,他方才想做什么事。
软轿停靠在锦华楼。
轿落,容珩率先下车,一袭玉色锦袍的俊美男人,很快就吸引了整个街道百姓的注目礼。
温婉在他的搀扶下,缓缓下车。
不乏有百姓认出来的,开始小声嘀咕。
“这不是齐王第七子容珩?”
“齐王有三子,最俊美的莫过于第七子容珩,你可真是孤陋寡闻。”
“他身边的孕妇是妻子吧,可真美啊,两个人好般配。”
“……”
前几天温婉和父母都是低调出行,但今天容珩在,他的相貌在汉城实在是太过耀眼,想低调都难。
一行人就在众多艳羡的目光中,走入锦华楼。
容珩和温明江都是爷们,对女人的衣服首饰不感兴趣,在一旁坐着喝茶。
锦华楼的老板赵夫人堆着殷勤和小心就凑到温婉跟前:“七夫人,来的可真巧,小店刚进了一批新料子,这就给您拿来瞧瞧。”
锦华楼做生意,想来都把好的料子藏着,若不是有达官高贵之人,根本不会拿出来摆设。
新布料展开一看,不论是从色泽,质感,都是无可挑剔的上上品。
姜氏很是喜欢,十来匹料子摸了又摸,对温婉道:“感觉都挺好的,要不你帮我看看?”
温婉笑道:“您尽管挑,我都给您买。”
姜氏摸着一匹丝滑的云锦,问赵夫人:“你这匹怎么卖?”
赵夫人用手指比了个数。
姜氏立即放下料子,咋舌感慨:“这么贵啊,都抵得上乡下人家一年的开销了,不划算不要了。”
“没事,我有钱,”温婉对赵夫人道,“挑两匹您最喜欢的包上。”
闻言,容珩放下茶杯,道:“十匹全包,记我账上。”
赵夫人震惊的看着容珩,笑得满是鱼尾纹:“好嘞,这就全包上。”
温婉也震惊了,走过去小声道:“七爷,虽然知道您有钱,但钱也不是这么造呀。”
容珩神色淡淡,不容置喙:“你再去看看首饰。”
温婉:“……”
得到他的首肯,温婉也不再讲客气,领着母亲,将三层楼逛了个遍,看上的便记在容珩账上。
赵夫人跟在后面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一天逛下来,除了买买买,就是吃吃吃。一路上容珩话不多,说得最多的四个字便是“记我账上。”
如此,温明江和姜氏对如此阔绰的女婿愈发满意起来。
回去路上,俩口子在车上聊起容珩。
姜氏赞不绝口道:“男人只要对妻子大方,话少点也成,那些个油嘴滑舌的铁公鸡,一点用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