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搞这么难看干什么。”
那些穿制服的男人并不认识他,冷笑着看他。“你谁?关你什么事!”
方嘉横从西服里拿出名片来,递给带头的那个男人。“我过两天正要和你们局长一起去打球,如果你们想,我不介意和他提几句今晚的事。”
那些男人渐渐安静下来。
方嘉横仍然微笑着,他回头拍了拍父亲的肩。“好了,大家都不容易,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各退一步吧。这是我好兄弟,弟兄们辛苦认个脸,彼此熟了,以后有什么话都好说。”
那个带头的男人笑了笑,矮了半截。“方老板出面,这事就好说了。”
方嘉横笑着环顾一圈。“今天来的人,你都记上名字,我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带头的男人挥了挥手,拥挤的人群迅速散了。
方嘉横转身拍一拍父亲。“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父亲点了支烟,径直往外走。
方嘉横迅速跟上去。
我看着方嘉横的背影,直到他和父亲一起消失在遥远的夜幕中。
那晚以后,城管再没来找父亲的茬,日子过得十分安生。
父亲又是一连数天不见人影。
一直过了寒假,又熬过暑假,我进入了新学期。
数学仍然是最差的那一项。好不容易勉强搞懂了基础公式,题目难起来,立刻摸不着解题方向。
每天还有数不完的课文和诗句要背。
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背古诗,反反复复,努力去记那些拗口的句子。
忽然有冲撞的开门声,我趴在门缝边去看,是父亲回来了。
女友在客厅里惊叫起来。
我努力去看,父亲浑身是血。
我呆在那里。
父亲喘着粗气,勒令女友闭嘴。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父亲急急跑回房间里,只听见他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然后他又冲了出来。
“我出去躲一阵子,别打我电话。”
女友拉住他。“那怎么联系你?!”
“别他妈的找我!”
我拉开门,静静地看着他们。
父亲喘着气,汗和血黏在身上,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伤。
他迅速地收拾包,看了我一眼。
然后甩上门走了。
我跑去阳台蹲下身看,一辆车接上他,飞速驶去了。
我打开房门,去客厅,那个老旧的布沙发上沾了血,空气里还闻得到那股浓烈的腥味。
我看着父亲的女友,她满面愁容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没说,回了房间,继续背课文。
那天以后,父亲消失的彻底。
方嘉横也没来过消息。
生活忽然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这种异常的平静却叫我恐慌起来。
我焦灼地看着座机,反复想着要不要拨电话给方嘉横。
问父亲的事,他会如实说吗。
我可以联系他吗。
每一天中午,我都在学校对面的报刊亭打转,盯住那台座机,反反复复地想,犹豫不决。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是转了身。
那天傍晚,放了学,校门口正停着一辆警车。
几乎条件反射地,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车里的人是来找我的。
我急急抬起脚步,不顾红灯,一路往前冲。
鸣笛声四起。
那辆车上果然下来两个人,他们一路追,很快就在红灯下拦住了我。
其中一个穿着制服衬衫的男人喘着气同我展开证件。
“我们是警察。”
我冷冷看着他们。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你是雾里吧。”
我不说话。
他一双炯炯目光牢牢看住我。“跟我们去趟警局吧,你父亲死了。”
我看着他们,心骤然沉下来。
终于到了结局时刻。
我上了车,同他们一路往警局去。
那辆警车很旧很旧,仿佛只是一个庞大的塑料框搭起来的空壳架子,踩下油门,车身哐当哐当地晃。
事实上,几乎所有警车都这样旧,永远是快要散架的样子。
这不是我第一次与警察打交道。
他们曾经几次找到学校和家里来,问我父亲的去向。
我已经习惯他们偶然的打扰。
到地方以后,从厅里走出来两个人。
是父亲的哥哥和姐姐。
警察已经将消息迅速通知给了他们。
我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