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声音落下后,伴着空气被破开的声音,一支箭直直朝他射来,宿景抬剑挡下,那人却被紧跟的第二支箭命中。
箭矢准确的射进喉管,鲜血从他空中吐出,不过片刻他便瞪大眼睛没了呼吸。
宿景收回剑看了林苑卿一眼,随后朝着箭矢射出来的方向追去。
林苑卿伸手拽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布,发现他的脸是火烧之后痊愈的样子,看着十分骇人,她垂眸捏住他的嘴发现他口中没有毒药。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其他黑衣人面前蹲下,揭开他们的面纱,与第一个人一样,脸被毁了,她用沾了鲜血的手捏开他们的嘴,发现口中都有一粒药丸,于是林苑卿拿出手帕,从他们口中取出了药丸。
看来那些活着的人很怕她们发现什么踪迹。
这死了的黑衣人林苑卿都搜了身,不说有关幕后主使的东西,连辨别他们个人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正当她思索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林苑卿转过头发现是李期,此时他右手拄着树干,左手用力拍打胸口,喉间上下滑动好像在吞咽什么。
“醒了。”林苑卿站在原地看他。
“嗯。”李期张大嘴巴要吐不吐的,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声回应。
“你挑的东西丢了。”林苑卿沉默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口。
“我知道。”李期弯着腰抬头,眼睛里满是惊讶,他好像恢复了些生气,哑着声音补充道:“云姑娘,你是没看见他们冲上马车抢东西时的模样,个个手里拿着把剑,都架到我脖子上,问我东西在哪。”
“我犹豫的时候,他们就把剑下压威胁我...”
“世子受惊了。”
林苑卿向前扶住李期,把他往马车上搀扶,李期顺着她向前走,到了马车边上他就停下,喘着气说要缓缓。
李期靠着马车,低头扫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眼神空洞的问:“云姑娘,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是。”
“那...那是他们打不过你,服毒自杀?”李期不太敢信但还是大胆的说道。
林苑卿没回答他,伸手将插在马车上的箭矢全部拔掉,又绕到马车后确保没有破损后,来到马的面前,她伸手拍拍马的脖颈安抚它。
“小世子,还需要歇息吗?”
林苑卿眼睛盯着李期看了会,又转移视线,从另一侧上了马车。
李期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气,脸上挂上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小声说:“不需要,我上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尚且完好。”
等李期上了马车,林苑卿将门关上,手握住缰绳眼神坚定,轻喝了一声:“驾——”
*
小石头站在镇北侯府前,胳膊上挂着件狐裘披风,手插在袖筒里,梗着脖子四处张望,脸颊冻得通红,每每有马蹄声响起他便打起精神去瞧。
终于夜幕悄然降临时,马蹄声在街道上回荡,远处摇摇晃晃来了辆马车。
小石头盲从门前下去迎接,等马车停下他看见林苑卿愣了一瞬才靠近,“贵...云姑娘?”
“嗯。”林苑卿搓搓僵硬的双臂,伸手扣响马车,示意李期到了。
她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小石头叮嘱:“你们家小世子今日受累了,你回去好生照顾,若他有什么不适可去庆安侯找我。”
“小石头...”
李期从马车内探出头,眼神迷茫,手里捧着个盒子,看见小石头背对着他便出口喊人。
小石头闻言忙接过盒子放在地上,把李期扶下来,要将手臂上挂着的狐裘披风给他披在身上。
李期却摆摆手,站稳身子后看着林苑卿,手搭在小石头肩上,“云姑娘,这狐裘是我前些日子买来的,未曾穿过,天色已晚寒气袭人,你披着御寒吧。”
林苑卿看着小石头把披风拿来递给她,到底也没推辞,披在了身上,将系带绑好,她蹲下身拿起地上的盒子,声音平淡的说:“那小世子,我先回去了。”
“嗯。”
林苑卿回到庆安侯府门前时,碰见了刚回府的沈霁淮,两人皆披着狐裘披风,手中拿着一看着不菲的盒子。
沈霁淮站在原地盯着林苑卿看了一会,又将视线转移到她手里的盒子上,最后先一步进了府。
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林苑卿听他说:“跟我来。”
二人在书房碰面,书房里烛火摇曳,书架上满是书籍,桌上摆了不少沈霁淮习字的纸张。
一切看起来整齐有序。
“宿景已同我汇报今日之事。”沈霁淮背对着林苑卿,站在桌后面对着燃烧的烛火,语气认真。
“李小世子在梅花桩所挑选之物皆被人抢了去,他们只留下我所选的破旧画卷。”林苑卿看着他的背影补充道。
“意料之中。”沈霁淮右手端起烛台转过身,那烛火映在他脸上,给他添了些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