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
伊樊在村子中一路狂奔,长长的衣摆落在后面,被她用力扯回,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停留,小志猥琐的眼神和话语,像是什么粘稠的东西,粘在她的身上,粘在她的心上,仿佛跑到哪里,那东西就跟到哪里。
不过确实有人在跟她,时遥从便利店开始,就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直到两人到达农场。
夜色将近,暮气沉沉,狂风吹动着茂密的草原,巨大的积云浮在天空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盖上了一层阴影。
要下雨了。
时遥远远看到通往农场的小路上站着的两个人,眨了眨眼。
“夫人。”
“谁!”
时遥突然出现在伊樊身后,阻断了伊樊的奔跑,她猛地转头,看到是时遥,吓得一抖,随即反应过来。
“你有什么事?”
伊樊声音冷酷,但抑制不住的慌乱在声音中蔓延,时遥望着她,“您看到苏先生了吗?”
“我……”
伊樊立刻踉跄地退了一步,她这才记起,刚才是时遥让她去的村东便利店二楼,也就是说,她知道这一切。
“没,我没看到!”
“可是……”
伊樊极力否认,声音都高了几度,对此时遥满脸疑惑地看着伊樊,仿佛在问,你到底在否认什么。
就在这时,一旁的两人走了过来,是阿斌,还有他的朋友,那个前宴会上,有些吊儿郎当的男子。
“哟,苏太太,终于见面了。”
阿斌大方的打了个招呼,伊樊看了眼他的穿着,皱起眉头,“你们是谁?”
阿斌笑了笑,与朋友对视一眼,对伊樊道,“之前您还给我和灵灵准备了结婚礼物,您忘了?”
“你……”伊樊思考了会才反应过来,“阿斌?”
“对对对,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听苏先生说,礼物是您亲自挑的,真是感谢。”
“没什么。”
阿斌嘴里说着感谢,但眼神晦涩不清。伊樊刚经历过惊吓,压根没心情聊天,况且对方又是她看不上的人,她整理了下头发就要走,阿斌突然叫住她。
“苏太太,苏先生只是喝多了。”
“什么?”
伊樊一愣,只听阿斌继续道,“酒后乱性没办法,您可不要怪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伊樊想要挣扎否认,阿斌耸了耸肩。
“下午的会面,是苏先生让我约的。”
“你……”伊樊这下哑口无言,她想起阿斌就是下午把苏尔金叫走的人,那这就意味着,他知道很多,甚至苏尔金出轨,还是他帮忙掩护。
伊樊晃了晃身体,有些站不稳,如果情绪能具象化,伊樊的理智怕是正在碎裂,这时,一旁的时遥望着她,突然轻轻加了一句。
“不是说酒后根本硬不起来吗?看来苏先生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这明显的反讽瞬间让伊樊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她神经质地抬起头,看到时遥的眼神。
有嘲讽,又有同情,仿佛在说,看吧,你们也不过如此,人与人之间没什么不同。
“我要,我要杀了你!”
伊樊猛地抬手,冲着时遥的脸颊打去,时遥像是被吓呆了一样,没有任何躲避,眼看伊樊的巴掌就要落下,突然被旁边人一把推倒在地,那吊儿郎当的男子垂眼看着伊樊。
“真正出问题的是谁你该明白,找别人撒气没有任何意义,你要是真跟我们不同,那就让我们看看。”
说罢他拉着阿斌离开,一旁的时遥抽抽搭搭哭着,将伊樊扶起身。
“夫人,先休息会吧,您要是气坏了身体,不是便宜了先生?”
“是……是……”
伊樊粗喘着气,踉跄起身进入农场,她望着屋内的一切,特别是那棵巨大的玻璃树,许久,突然冷笑一声,推开时遥的手,回到卧室。
时遥看了眼她的背影,眼神一动,注意到儿童房门半开,苏珊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本时遥给她买的冒险书,像刚才趴在窗边一样,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苏珊。”
时遥走到儿童房外,敲了敲半掩的门。
“时遥,怎么了呀。”
苏珊抬起头,一脸天真懵懂的表情,时遥眯了眯眼。
“看完书,早点睡。”
“好。”
苏珊用力点头,时遥看着她还有着婴儿肥的脸颊,将门紧紧关闭。
“嘀嗒——嘀嗒——嘀嗒——”
特意从国外运来的欧式钟表将时间具化,分针跳动着将时间一点点推过,夜晚真正降临,黑暗笼罩这个小小的农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除了动物偶尔的叫声,万籁寂静。
伊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