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四肢仿若在冰窖中,让时约一瞬间以为自己是被活埋了。
我人还没死呢就把我埋了?!
时约试着挥舞着四肢看看自己的棺材有多大,却忽听见一声闷哼。
活人?
时约动作迟疑地使大了劲去推搡那出声处,终于如愿地,一声‘啪’!
那人把时约的手轻轻打落“你作甚?吵我睡觉!”
这声音稚嫩,几分困意,听声是个半大的孩子。
一刻钟之后,时约终于从脑海里多出来的几段记忆中明白自己的处境——她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刚刚冻死的乞儿身上。
这四周的漆黑并不是夜色所至,而是原身是个天盲。
此刻正值正午,原身却活生生地冻死在了这太阳高悬的冬天里。
那小孩复又睡着,低低的鼾声响起。
当人的眼睛没了用处,身体的其他感官变得更为敏锐,时约能够嗅到自己的身上涌出来一股股臭味,和这周围环境的气味一样。
时约以自己为中心向周围摩挲着。
她摸到了什么圆圆的东西,触感圆润光滑。
时约高悬着心细细摸索着这东西的全貌。
手指一下刺痛,微微的血腥味散开,原来是手指被那东西给划开了个口子。
时约却差点高兴的笑出声。
这是我的刀!
它竟然跟我一道来了!
时约攥住那熟悉的刀柄,一把将那刀拥在怀里。
屠刀乃屠妇立身之本,没有这锋利的吃饭家伙,便没有日后的全国闻名的时家肉铺。
她忽的想起什么,又往周围探去。
她的佩刀本是一对,另一把呢?
“小瞎子,你不睡觉原来是担心你这把破铜烂铁啊。”刚才被吵醒的娃娃忽的出声“都跟你说了,咱丐帮没人瞧得上你这把破刀,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时约虽看不见,却能摸出来这刀没钝,杀猪如削发,甚至她都闻到了这把刀上有些许的油味,是上好的屠刀。
这刀只靠摸都知道绝非凡品,这小娃娃怎说它是破铜烂铁?
时约心中疑惑,却默不作声。
那娃娃大概习惯了她的寡言,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出去的人今天讨到了多少钱,他们今天要是讨得多,帮主心情好,我们晚上出去的时候就能少挨会儿冻了,省的那些人又要打我们。”
他上下搓了搓冻僵的身体,挨近了时约,“刚才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要冻死了。我们两个人挨近点还好取暖。”
“我再睡一会儿,等到点咱俩动作快点去,省的惹帮主不高兴。”
耳边的声音越说越低,鼾声又起。
时约抱着刀僵坐在原地,找回刀的喜悦仿佛也被这话给浇了个干净。
——
那半大的孩子叫采刘,今年九岁,同时约一样是个没娘没爹的孤儿,而时约,则是前段时间,在路边被采刘捡到的。
据采刘说,当时正值大雪,她一个小孩蜷缩在墙角,身上的雪已经积了三尺厚。
如果不是他有一双视力超群的好眼睛还看不到那雪堆里藏着她。
采刘将她从雪里拔出来,又意外地发现她怀里揣了一把破刀,破刀不值钱,可下面却压着一串铜板。
“那铜板呢?”时约面部已经冻得没了直觉,面无表情地侧脸‘看’向采刘问道。
当时她正同采刘跪在一处十分热闹的地方,一身破布麻衣根本挡不住这凛冽寒风,
经过这几天的乞讨,时约已经知道了这里的包子铺一枚铜板可以买两个肉包子了。
一串铜板可以买一堆包子了。
“交给帮主了啊。如果不是那铜板做了保护费,你我两个小孩怎么能活到现在。”采刘说的理直气壮,却又挪动着膝盖同她挨近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偷偷凑近在她耳朵旁边说道“不过我那时候还藏了十枚,这些天咱俩乞讨多的时候,我私藏了几枚。”
还有钱?时约多少安下了心。
采刘身子骨比她强一些,两人的麻衣贴近在一起,挂在采刘腰间的屠刀也变得热乎了起来。
“今天那守着我们的乞丐都冻得回去了,咱俩等会儿偷偷去隔壁包子铺买两个菜包子吃,”采刘低声嘀咕着,想起那包子味,嘴里的口水便止不住地流。
“闻了一天,我的口水都快淌成河了,这家的包子一定是猪油和的馅,所以那菜包子才吃起来那么香,那绿叶菜都被浸得一股肉味。”
那天两人跪到了亥时一刻,采刘便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包子铺前。
幸运地,包子铺正好剩了一个肉包子和一个菜包子,老板便将两个包子以菜包子的价格卖给了她俩。
“谢谢老板,祝您生意兴隆,幸福美满,美貌永驻!”采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