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
他就这么坐着,看着前方,看那抹白影不时晃动一下,或者绕着整个楼顶缓慢溜达。
大抵是在消食。
联想到她方才出去宵夜的事,蒋思徐便明白了。他一边放任自己的视线跟着溜达,一边端起水杯来,想起时才往嘴边送一下喝一口。
平日里他若是等头发干,都会偶尔抓两抓,确认下头发的状态。
今次,他却一次都没摸过,甚至头发何时干透的他也没概念,只知道因为眼睛有些发酸而回神时,他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半点湿意。
脑袋是真的空过一段时间,比他平日静静待着啥也不干效果好。
他不由望着那抹白影勾了勾唇。
要睡了,趁大脑里暂时没有盘里那些线条的纠缠。
这种状态属实难得。
蒋思徐再盯着前方的那抹白影,看着她从左边极慢地晃到了右边,然后他站起身,大手一抓杯口,在原地停顿两秒,才倏然转身。
就在蒋思徐拉上自家的露台门,关住过道上的微弱灯光不使外泄之时,白楼楼顶上的陈左拉扭头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恰好见到即将被关住的最后一丝光线。
她下意识定睛看了一眼,随即又无所谓地抬起头来,继续看向天上的这轮明月。
又慢慢晃了一圈,陈左拉抬腕看了眼手环。
不知不觉近四千步了,另一只还揣在兜里的手一按肚子,感觉没这么胀了,她才一步一抬脚,走得极轻地往楼下去。
路过四楼,她又听见老陈的咳嗽声,她停在楼梯口听了一下,除了那两声咳嗽也没有别的动静,她便放弃敲门的打算,尽量像猫一样溜下楼去了。
夜空晴朗,第二日的天气定然也不会差。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的蒋思徐按下床头闹钟,难得的没有在床上愣很久的神就掀了被子下床。
他一拉窗帘,便无甚意外地瞧见半边天空都红彤彤的,昭示着接下来的这一日的好天气。
早餐要吃什么?
蒋思徐在电动牙刷“呜呜呜”的声音里想了一下。
有点想试一下那个!
脑袋里,几乎是立马就跳出了这个念头。
蒋思徐回想着谭抄手店里,在中年男子那双翻飞的手下,眨眼就成形的一个个抄手,简直像翻书一样容易。
他迅速收拾好,抓了钥匙便出门。
谭抄手店里埋头“苦干”的人不少。
大抵一碗热食下肚后,便要赶着去上班,所以他们才一边心急,一边明显被烫得不轻地赶着进程。
其中也不乏玩着手机等上餐的男女老少。
“帅哥吃几两,这边点,立马煮。”面相老实的老板和善一声唤。
店里忙,蒋思徐应声路过被撂在了一边形同虚设的收银台,直接上到取餐口。
“二两,微麻。”他道,同时扫了二维码看着右边墙上贴着的价目表付了钱。
“付了啊,老板。”蒋思徐将手机翻过来给老谭看一眼。
老谭很随意地瞄一眼,“好嘞,你找个位置坐,稍等一下哈。”然后他话锋一转喊道,“三两,老麻好了。”
蒋思徐走开时,有人上前来取餐。
老谭立刻堆笑道:“帅哥您再等等,这是穿黑衣服的那位帅哥的,下一个就到您了哈。”
记忆力是真好,这样一心二用都能记得住客人的点餐顺序。
蒋思徐寻到个与别人并桌的位子坐下,小小奇了一下。
只是这每个客人的代称……等下叫他的时候莫不是要叫“藏蓝色毛衣开衫”?
他笑了一下。
要等一阵,蒋思徐拿出手机翻看新闻。
在离荷城不近的一座城市里发现了不明肺炎病毒,该城卫健委称“没发现人传人”,同日,另一座城市则上报并爆出确有人传人的现象。
传染病,还是肺炎。
没刻骨铭心经历过什么大型疫情爆发的蒋思徐,第一个联想到的是2002年的非典。
那时他还在小学六年级,他唯一记得教室里总有一股酸而微刺鼻的熏醋味,以及某种药茶水略难下咽的涩味。然后便是不用考试的提前放假。
带着这样的回忆,他看了看感染人数攀升的速度,随即切去微信给他老妈发信息。
「今年还要出去旅游?」
「是这么计划的,不过还没订票。」蒋妈妈很快回复他。
蒋思徐将方才的新闻链接发过去,又附上一句:「暂时先不要出去了,等下被困在外地回不来就麻烦了。」
非典的时候他舅舅就在外地,不让回来。
那边半天才回复他:「知道了,那就不出了,今年就在荷城跟你一起过春节了。」
「好。」蒋思徐回了这个字。
就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