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整个人也越来越虚弱了,脑子里一片混沌。
侯先生对于这个效果很满意,向凌逸禾表示时候差不多到了。
仪式定在三日后。
是夜,灯火寂寥,万籁俱寂。
凌逸禾站在宋喜屋前,没有推门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
他正想迈步推门,又生生停住。
她太瘦弱了,看起来实在惹人心疼。
很快了,他仰头看了看星空,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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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先生听到凌逸禾要临时出一趟远门,吓了一大跳。
他斟酌着用词,劝道:“将军,仪式一日后就要开始了,将军此时出门,实在不方便啊。”
凌逸禾缓缓呼出一口气,缓解自己那颗狂跳的心。
“探子追查到了女君生前的血玉。”
侯先生一惊,“这,这是真的?”
“还不确定真假,但是九成的把握是真的。”
“可是就算那是女君的血玉,又能说明什么呢?女君已经入土为安,总不能,总不能......”总不能还活着吧?
凌逸禾低低道:“她的东西,我想亲自拿回来。更何况那个是她出生时皇后娘娘给她的,怎么会流落民间......”
想到这里,紧紧握拳。到底是谁,竟然敢偷女君的东西!要是让他抓到了,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侯先生一张皱巴巴的脸满是忧愁,劝道:“将军,莫急。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之计,还是女君的‘魂梦牵引’更为重要啊!”
凌逸禾“嘭”地一声砸向桌子,桌子陷下去一个大坑。他的拳头鲜血淋漓,他却恍然未觉。
候先生却放心了,总算劝住了凌逸禾了,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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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之日如期到来,一大早天没亮,宋喜就被丫鬟拉着沐浴洗漱。
她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只能任由丫鬟们搓圆捏扁。
丫鬟伏凌惊呼一声:“宋姑娘脸上怎么有这么多脏东西?”
另外一个丫鬟刁琴也惊讶极了,“没想到宋姑娘皮肤一点儿都不黄,还生的如此漂亮!”
伏凌嘘了一声,示意刁琴小声一点,“管家严加命令,咱们不要多管闲事。”
刁琴点头,颇为不解,“这个姑娘为什么要把自己真实面目藏起来?真是好奇怪啊......”
伏凌摇头,抿唇低声喝斥:“别问了,咱们把咱们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昏昏沉沉的宋喜把丫鬟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易容术已经被识破,可是此时此刻,她也无能为力了。
沐浴完毕,将全身的水珠擦干,丫鬟们开始给宋喜裹上一层又一层棉布,连眼睛都要裹住,只留出鼻息出气的地方,以及嘴巴。
刁琴又忍不住嘀咕:“真的好奇怪,不知道为何要把人裹成这样。”
伏凌却知道,越是奇怪的事情,说明越危险。她呵斥道:“不许再说了!”
刁琴只能讪讪闭了嘴,认真做事,没在多说一句话。
天色未亮,两人把宋喜裹着,一路来到了凌府后门,马哲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马哲帮着将宋喜送上马车,一向不多言的他对两个丫鬟再次警告:“不许多嘴。”
两个丫鬟连忙低头称是。
于是马哲才驾车离开。
两丫鬟注视着马车消失的影子,忍不住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
宋喜昏昏沉沉,却能感觉到自己在马车上。
她艰难发出声音:“马哲。”
马哲没出声,马车仍然快速行驶着。
宋喜的心沉了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宋喜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她只听见有人低低交谈的声音。
下一刻,熟悉的冷冽气息钻入鼻腔。
她知道,这是凌逸禾。
凌逸禾将她一把横抱起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布满仪式的山间小屋。
宋喜捏了捏他胸口的衣角,她的声音很低,也很绝望,“能不能放过我?”
凌逸禾顿了顿,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停留一步。
宋喜的整颗心顿时坠落了下去,绝望深深包裹了她。
侯先生今日穿的很是正式,一身道袍,衣襟绣着繁复的金色经文,看起来古老神秘。
侯先生指挥着凌逸禾将宋喜放在“招魂阵”正中心,露出满意的微笑。而后忍不住咧嘴笑,一口坏牙,显得诡异极了。
凌逸禾走到另外一旁,割开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迹慢慢填满了招魂阵的蜿蜒的沟渠。
侯先生瞧着时间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