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过两次头条，司瑜苦口婆心地“求”她不要再闹出新闻来了，她很听话地穿了一件不显眼的灰色卫衣，戴了副墨镜，用头发挡着脸。陆启昭穿得也很简单，黑色卫衣配工装裤，出门时开的暗黑配色科尼塞克。
她窝进副驾驶里给人发微信。
闻远洲说她要的手表找到了，问她什么时候去拿，顺便发了个定位，就在三环那边一个胡同里。
她看不太懂京北这些错综复杂的胡同小巷，不停地缩放地图也没找出来一个熟悉的地名。
陆启昭的车技有了施展的空间。被摆尾和加速刺激分泌肾上腺素，刹车时她甚至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下车之后，他比她前一个身位，一只手推开球馆大门回头看她，但她顾着手机上的信息，最后一级台阶时脚尖踢到了地板，险些栽倒下去。
他顺势握住她手臂，把人“捡”起来，一块往里走。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一直盯着？”
“我……”
她顿了一下，这一顿又让他看过来，等她回答。
“没什么。”
从球场进门的走廊右转，一条看起来像消防通道的路线尽头，推开门是单独的球场，头顶的无影灯照在锃亮的枫木地板上，除了正常的球场划线之外正中心还画着这间篮球场的logo，火焰为主体，酷炫也中二。
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说话了，无一不是带着风格显著的京腔。
“我说怎么着？她是个腰直得起来弯不下去的，肯定成不了。”
“我早看她烦了，打小儿跟屁虫似的……”
说话的人看到他们进来，那人立刻收声，笑眯眯地叫了声：“三哥。”
陆启昭在家排行老三，基本上世交家里的同辈都叫他“三哥”或者“老三”，沈南桑每次听见都想，怎么没人叫他“阿三”呢。
“思源呢？”
“邱哥还没到呢。”成达之前在赛车俱乐部见过沈南桑，看一眼就认出来了，“今天你们都约好的，带女朋友这事儿怎么不通知的？”
陆启昭瞟他一眼：“通知了你也没有啊。”
“草。”
沈南桑抿着嘴唇，看不到眼睛倒像是跟着陆启昭一块嘲讽成达。
听陆启昭说成达前两天刚分手，正憋屈呢。现在开了个头，其他人就像“脱敏治疗”似的开始拿捏成达的伤口。
正说着，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一道听起来很愤怒的女声:“孙瑞霖！我今天不打死你！”
不是京北口音，更像是……港普。说“死”这个字的时候倾向于“say”的发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陆启昭轻轻地“啧”了一声。
孙瑞霖风风火火地冲进门，眼疾手快地掰着陆启昭的肩去挡身后:“差不多得了啊曾曼婷，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们俩又怎么了？”看样子都没少给这两人审官司。
“他！他把我的车开出去还蹭花了。”曾曼婷气得叉腰，指着孙瑞霖就骂，“那是我特地找人改装的漆，痴线！”
曾曼婷声线尖锐，在球场里的回音把这种冲击力放大了两倍，耳膜嗡嗡地响。
“行了，我不是在想办法弥补了吗？”
“你弥补个屁！改正液涂我车门就是你弥补的方式？”
陆启昭露出一个“够损的”表情，盯一眼孙瑞霖，混乱中被孙瑞霖拉着挡了好几下曾曼婷的毒打。曾曼婷的手臂还架在他肩膀上去揍孙瑞霖，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曾曼婷手一挥，孙瑞霖在躲的时候顺手把她的手臂挥开，她的手臂就不受控制地扫向了一旁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沈南桑。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曾曼婷刚刚做好的长甲就要扫向她的眉角，所有人脸色顿时凝固——火光电石间，陆启昭攥住那只不受控的胳膊，冷下脸:“闹够了？”
沈南桑茫然地看着那只手指甲上的银色链条，明白当下的情况，也没计较。
倒是曾曼婷秒耸:“对唔住。”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缩回了孙瑞霖背后。
“你看把人吓得。”邱思源不知何时从外面带了一个穿着小鸡黄外套的女孩子站在门口。
看得有人嚎:“今天是真没我们单身狗什么活路了。”
“什么情况啊，你们这都成双成对的。”
“情场得意，球场失意，你们都等着。”
邱思源牵着女孩走到人群中间，简单直接地介绍:“我女朋友，廖佳薇。”
“大家好……”廖佳薇脸上是藏不住事儿的，她看到沈南桑那一刻表情就被“震惊”占领了。
失算了。
他那几个球搭子里，邱思源是当仁不让的一号选手，她都能来，廖佳薇自然也能来了。
陆启昭问出那句“认识？”之后，被孙瑞霖接了话：“这不是很显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