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两句坏话,莲房就少不了被嫡岳翁责罚。虽说眼下朝廷律法不准随意责打男儿,可若是想要处罚一个男儿,有的是律法管不了的手段。不给吃饭,关一天甚至两天禁闭,在硬石头上跪上两三个时辰,留在房中没日没夜的伺候,不让他睡上一个踏实觉,让他默写男诫男则,默写不对就骂,这些还都是见得了光的手段。”
叶葆珍咋舌,“还有见不了光的?”
“当然有啦,光靠那些顶多是让男儿心里不痛快,还要不了命,最要命的是陷害。陷害的法子也有很多,若是妻家宴饮多,男儿们能够接触到外人的,那就陷害他不守夫道与人有染,妻家既是客似云来,那男儿和客人总有碰到一起的时候,买通了仆人偷他的贴身衣物,甚至是给他下药,再让妻主或是妻家的人恰巧看到,那这陷害几乎就没有不成功的。
叶葆珍吸了口气,“若是妻家没什么客人呢?”
“没有客人,那姐妹有的吧?亲姐妹堂姐妹,总能找到一个来诬陷他,任何姐妹都没有的,还有管家婢女啊,瞧着哪个对这男儿有好感,就逮着哪个来设计,或者用银子买通本人来指证,或者让婢仆们传谣,传到那妻主耳朵里,妻主通常是不信的,可是三人成虎,说得多了,想不信也难。”
叶葆珍正义感上涌,愤愤地道:“这也太可恶了,好端端地被陷害,那男儿岂不要委屈死了?”
安清轻轻叹气:“这还不算什么,另一种陷害的法子是陷害这男儿心肠歹毒。这种往往是要出人命的,赶上岳翁岳母有个什么病啊灾的,总要有人熬药吧,这时候买通了那熬药的人,放点害人的药进去,再把事情揭出来,硬说成是那男儿指使的,遇到那些暴跳如雷的尊长哪里会细细听他分辩,一顿打都是轻的,送到官府治罪也是有的,官府也不是个个都明镜高悬呢。胆子再大点的,那就直接给妻主下药,便是毒不死妻主,那男儿被休弃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了。”
叶葆珍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合不拢了。安清却继续道:“给家长妻主下药,风险太大,一旦被查出来,那幕后指使是落不了好的。最安全的是给别的侧室下药,成了一石二鸟,不成,那男儿也逃不了个嫉妒的名儿,还能挑起侧室之间的矛盾,不用正室出手,侧室自己就斗得你死我活了。便是败露了,也很少有哪个妻主,为了侧室肚子里那未成形的胎儿来休弃正室的。这些都是大事,日常还有很多的小手段的,零零碎碎的,瞧着不起眼,可是积毁销骨,久了也让人受不得。不过这些手段赌得都是妻主对男儿的情意早晚有一天会衰减,花无百日红,女儿家的心思本就难固定,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拨离间?唔”
叶葆珍忽然起身吻住了安公子正在说话的朱唇,安清一愣,不自觉地就去推她:“你干嘛?我正说得好好的。”
“清儿,清儿你真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叶葆珍浅浅吻过,就侧坐在榻上,揽着安公子的肩膀悄声低语。
“我怎么就极好极好了?”安清歪头看她,却见叶小姐的眼睛中全是发现了稀世奇珍的惊喜,那满当当的珍惜与欣赏,让他不由得困惑起来。
“清儿,清儿,你明明会这些争斗的手段,可是你一个也不肯用,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极好极好的人?”叶葆珍深深地感喟,以安公子优越的家世和过人的美貌,但凡肯用一点手段,又怎么会被楚宙冷落至此。
柔弱单纯的安公子固然美好可爱,可是有谋略有手段却能守住初心不染纤尘的安公子更加令人喜欢。
安清却有些不安了,他伸手拉住叶小姐窄窄的衣袖:“葆珍,我,我若能够嫁给你,我会好好待你身边的人,你,你放心好了。”
叶葆珍伸手握住安公子纤白的小手,与他十指交缠,“清儿,我叶葆珍对天明誓,我今生只娶你一个,再不让你过与人争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