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像同事那样相处就行了。”
“噢,还有个好消息。”
估计是见气氛不对,童秉林连忙岔开话题。
“还有比只毁了一栋楼更好的消息吗?”何云升只得顺着台阶下。
“局里要给你开表彰大会。”
“啊?”
“之前是说等你醒了,身体没什么大事了之后,现在看来,今天我们回去就要开始准备了?”
“等等,为什么要表彰我?我不就是正常工作吗?”
“哇,现在全局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了。”吴一为夸张地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多危急,要不是你解读得够快,估计现在总部大楼比文艺院那栋还破。”
“跟‘十一九’那次差不多。”童秉林心有余悸,“当时紊乱区越变越大,紊乱质浓度超标了好几倍,我真以为桃源要完蛋了。”
“立大功了啊,何队。”
“真的?”
“喂,你怎么回事,能不能有点自信啊。”
童秉林本来伸手准备拍拍他的肩,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像是怕把他这个伤员拍散架似的。
“这可不是我们几个说的,局里都这么说。”
“这样啊。”
“高兴一点啊,我要是有你这个本事,入职一年多被表彰两次,早就乐到天上去了。”
“如果梅主任不再当主任了,会是云升哥接任吗?”
“欸,有这个可能啊。”
“你们俩能不能盼着点好啊。”
“可梅主任平时确实工作不积极。”
“小魏你可少说两句吧,小心过两天老梅回来收拾你们。”
是啊。
送走了同事们,又把何云舒哄回了学校,何云升望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僵硬地咧开嘴笑了。
是应该高兴才对,无论是来自上层的表彰,还是来自身边人的敬意,这都是为桃源出生入死的他应得的。
但胸口还是闷闷的,并没有“高兴”应有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是自己漏了什么细节吗,是现在还不到放松下来的时候吗。
窗外天色愈沉。
为了让他这个桃源的大功臣放下工作好好休息,病房内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只有一盏小夜灯尽职尽责地发着暖黄色的、催眠的光。但何云升此时没有半点睡意,只是瞪着天花板发呆。
方曲被重置了,梅雨被停职了,而自己又奇迹般地在紊乱区里活了下来。跟“十一九”那次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
至少这次,他说不出类似于“报应”之类的话了。
“还醒着吗?”
突兀响起一道人声,惊得何云升的心脏都漏跳一拍。他条件反射般地想起身,但挣扎了一番还是没能坐起来,只好手忙脚乱地去摸病床的升降键。
但来者显然动作更快,他上前几步,好心帮他按下按钮。
“谢了啊,如果你不是突然出现,我会更感谢你的。”
何云升长叹一口气,在床板的作用下缓缓直起身,望向来者。
“安孑,你怎么每次都神出鬼没的。”
“可能是我没什么存在感吧。”
“我没这个意思啊,你自己说的。”
“嗯。”
安孑似乎不打算坐下,只是靠着墙站着,与何云升隔了一段距离。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片刻,何云升率先开口了。
“我本来是想等出院后再去便利店找你的,但既然你主动来了,就省得我再去苦等了。”
安孑挑了挑眉。
“首先得跟你郑重道个歉,上次见面的时候不太愉快,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威胁你。”
“没事,我也不觉得那是威胁。”
“然后是感谢,谢谢你当时把云舒约了出去,没让她卷到紊乱区里。”
“她跟你说了?”
“嗯,前后经过都说了。”
“不客气。”
“你是怎么知道那里会聚合出紊乱区的?”
“我对紊乱质浓度比较敏感。”
“这样啊。”
“还有别的想问吗?”
“你是特意来为我答疑解惑的吗?”何云升笑了,“没想到你这么热心。”
“这算热心吗?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省事。”
“所以,后来你也进了紊乱区?”
“嗯。”
“那个人真是你?”何云升不禁咂舌,“原来你还有另一副面孔。”
“什么面孔?”安孑皱眉。
“情商高,很会说话,循循善诱的,像有十多年教龄。”
“我说什么了?”
“你不要装不记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