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胤言回到家时李莫翟早早就熬不住回去睡了觉。
而1401的房门后安静得可怕，客厅里的窗帘被拉开，窗外大楼的光照在沙发上。
漆黑一片的屋里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驶过的鸣笛声。
某个房门被打开，穿着一套小熊睡衣的小女孩儿摸到了客厅。
迟胤言闻声回头，和女孩儿四目相对。
“你他妈谁啊！怎么在我家！？”女孩儿个子不高，看着十一二岁，声音尖锐刺耳。
陈丽从房间小跑到客厅开灯后看清两人。
“妈！家里有小偷！”
女孩儿扑到陈丽怀里，陈丽安抚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
“不是小偷，这是今天来的租客。来，叫言哥哥。”
陈丽对着迟胤言尴尬一笑，“这是我女儿王嫣，我忘告诉她你来了。”
她低头拍拍王嫣的肩，“怎么不懂事呢，过来叫哥哥。”
王嫣抽泣出声。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哥哥！”
迟胤言绕过两人回了房间，关门后依旧能听到陈丽让王嫣礼貌和王嫣哭闹的声音。
烦人至极。
刚在漆黑一片的房中躺下，迟胤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听电话是罗茹。
“这么晚了你应该到地方了吧。”
迟胤言没说话，淡淡嗯了一声。
“环境还好吧，学校里去了没？”
罗茹电话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笑声，听得出她又和她的小姐妹在一起。
“没有，明天去。”
“明天去报道了就直接上课，别想别的好好学习，你落下的那些课补不回来，你就尽量多听多记。”
“…我能换住所吗？”
“你换一个试试，想换就去学校里住宿，出都出不来闷死你。”
迟胤言挂了电话。
“嘿，小兔崽子又挂我电话。”罗茹气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别管他了，青春期孩子都这样，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迟胤言闭不上眼，他好像没在这里受过委屈，但陌生的酸楚感一直堵在鼻子里。
雨一直都在下，窸窸窣窣的声音穿透玻璃传进房间里。
陌生城市的陌生学校，陌生学校中的陌生老师，陌生学校中的陌生学生，陌生的生活环境。
学校换过很多次，但生活环境是第一次换。
刚打开手机在社交软件上翻看，就看到了可能认识的一栏下有靳霓生的号码，但头像和网名是那家酒吧。
Poésie et survie.
一排不知道意思却莫名觉得浪漫的外文，迟胤言不知道它是德语还是法语，只觉得这样的洋文店名大概不是靳霓生取的。
白色的洋文在黑色的界面，不知意义也觉得会是一句浪漫的话或词。
更像是恋人之间约定的暗号暗语，毕竟法语和德语总给人浪漫雅致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那杯酒，迟胤言觉得眼前一黑，手机直直砸在了脸上。
“…操！”
他猛坐起来点亮台灯揉着鼻梁，用手机相机看了看自己的鼻子。
还好，没歪没青没紫，就是疼。
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栏，是个新闻。
“近期，俞南省常雨市某男子因盗图被发现在网络上辱骂一十五岁女孩，导致女孩陷入抑郁情绪多次自杀轻生。该男子被陌生人殴打至头骨肋骨腿骨等多处粉碎性骨折，避开要害。至今未查明嫌疑人身份，嫌疑人疑似男性，身材高大，如有线索或目睹请联系电话……”
文章下附几张一身黑色戴着帽子的人的模糊照片，面部被墨镜黑口罩遮挡严实，全身黑色没有一丝白色，四肢修长身材高大。
在嫌疑人外貌的照片下还有几张图。
有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截图里网名为俞南第一深情的人在对着一名女孩疯狂辱骂，每一句都不堪入目脏字连篇。
迟胤言来了兴致轻哼一声。
“俞南第一深情？还是俞南常雨市的。”
另一张是那名男子躺在地上，肥硕臃肿丑陋至极的嘴脸和肥胖的四肢，和想的一样，在网络上对着弱小女性发泄脏言脏语的人能长得有多好看？
男子被发现时身边被放着一小枝假连翘。
文章最后写道：
假连翘的花语是巫术、邪恶，而在当今社会之中的“巫术”想必就是指语言的恶意唾骂。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交流都是需要文明的。
最后为了流量和评论不要碧莲地附加一句：小编觉得这种惩罚还是太过，其实说声对不起就好了，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你妈。”
迟胤言，共情能力极其强的一个人，他不觉得这种手